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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垂泣,是痛彻心扉的悲哀,声声泪血,是刻印在灵魂中的伤。
柳无烟与兄长共处的往日,历历在目,一点一滴的甜蜜,都成为噬心的毒,让美人狰狞了脸,咬破了唇。
看着这一幕,就算是再狠心的人也会有所颤动的吧?
除了————
她。
“撤手。”
冷彻刺骨的无情,从面露不悦地商清寒口中溢出。
锋锐如剑的冰冷视线,淡淡地扫向柳无烟,视线交汇的一刹,无边杀意,震得她手中紧握的衣角下意识放开。
怎会这样?!明明都有出手救下她,却……
“是……是无烟冒犯了,但,还请前辈一定要出手,之后但有要求,柳无烟必倾尽所有以报!”
失神一瞬,转而又是重重地一头用力磕在地上,鲜血飞溅。
若是失去这个机会,凭她孤身一人哪怕保命都是难事,兄长的仇,不能忍,不能放!
“吾,若想要的,你,凭什么给?”
没有一丝同情,傲慢自大到了极致的狂言。
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拿不到,又仿佛,天下间无人可掌纳她亦拿不到的至宝。
偏偏,直视着那对翠色的眸子。
无尽的深邃剑光,却又是让柳无烟从心底里认可她这话,寒透了心。
她说的对。
人尽皆知身为刀魔嫌疑者,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自己,又是要凭什么来开出这种空头支票呢?
有点自知之明吧……你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呢?
笑,狂笑。
此时的笑声,是耻笑自己,明明已是一无所有,却还奢望着一切都是残酷的梦。
该醒了。
眼神一黯却满是坚决,紧紧咬着唇的柳无烟,双手一扯将身上仅剩的片片白布撕碎:“无烟什么都没有了,但这具身体应还勉强有些自信。”
“最佳的双益炉鼎体质,纯阴之体未经人事,阴元亦尚存,比那红衣姑娘不会差吧?”
观此二人相处,这位性格古怪的剑修前辈,显然是偏好女色的。
那么,她拥有的这最后一项武器,也许会有用也说不定!
却不料,她这一言既出,反而是让整个林子,都被一股恐怖到了极致的威压笼罩。
原本自由自在的夜风,转瞬间,变成数不清的剑芒,铺天盖地直指柳无烟。
“与她相比,凭你,也配。”
同样是冷淡如风的声音,同样是面带寒霜的脸庞,却在那一对闪耀着怒火的翠色眸子映照下,显得无比骇人。
商清寒手中折扇用力地一合,颤音响彻四野。
这一瞬,万道不同的夜风之刃咆哮着同样的无尽心火,吞魂噬命而来。
冰冷的刃穿透身体。
柳无烟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只见一抹赤红色的影,仿佛重复着数百年前的过往,挺身遮在自己身前,温暖得让人内疚。
血花迸现。
商清寒赤手抓着一支点在南思弦咽喉的染血翠色风刃,沉稳的眼中盈着几分后怕。
“……你可知,挡吾,是会死的。”
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差一点就来不及救你了啊……
蠢货。
不知为何看着她为自己流血的样子,看着她那种自己怎么也不懂的眼神,心中莫名将她与寂雪重合在一起,南思弦不自觉地就产生一丝愧疚。
但是,嘴上却还是毫不退让。
“这姑娘明明很可怜了!你不帮忙就算了,干嘛还要杀人!你再动她,我和你拼命!”
为了她,要和吾拼命?
就为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南思弦!
微微地眯起眼,商清寒顿感一股想要杀人的酸涩翻涌在胸腔。
指尖缠绕的寒风,倏地,嘶吼得吓人!
“喔?你,认真的?”
生气了?!一路上怎么搞都没动过情绪的这家伙,竟然生气了吗?
虽说口头上总是互相拌嘴,但商清寒对自己的温柔宠溺,她还是清楚知晓的。
不该这样……
南思弦望着她那对愈加冰冷的翠色瞳孔,终是全身巨颤,低下头乖乖地认怂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救人嘛……”
甜腻软糯的嗓音,无疑是最强的法宝。
只是一句似是而非的低声求饶,狂吼的夜风,便突然恢复了温柔的寂静。
商清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一荡铺开流影,儒雅地迈步出行,道:“这多变的风呐……走吧……路还很长……”
一声叹息,几步前行,却久久未闻脚步声传来。
怎样了?她都已经忍让到这个地步了,南思弦还未玩够么?
略带着点脾气地回头一望,却是入目美景如画,商清寒片刻之间如遭雷击,手中折扇险些垂落,心跳亦是止了一瞬。
眼中映现的是,扭捏的红影,尽是欲语还休的柔水清眸,翩起几朵红云的如玉白肤。
美艳。
世间尤物,最起码,也是对她一人的尤物……
痴了……痴了……
原来,柳无烟身上的伤势和剧毒,都已不是凭南思弦可以处理的大难题。
而刚吵了几句还惹人生气了,她也不好出言求助,结果就是这样手足无措快要急哭了的一副绝景。
“求……嗯……”
求字刚刚出口,就见大风逆吹,商清寒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玉指按上她的唇间,将后续的低声下气压了回去。
四目相对,带着自然清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好美……商清寒……
意外熟悉的奇怪感觉,让南思弦几乎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吻上那片薄唇,探索内中的甘美。
可最终却还是默念着寂雪的名字,将邪念打散,揉到心底看不尽的角落。
不过。
能有这片刻的失神,对商清寒来说,就已经算是最大的满足了。
轻轻地俯下身。
商清寒对那可爱的耳弧,渡上一口让之泛红的清香吹息,以无比正经的声调,淡淡飘出一句。
“代价已收,求字免。想要什么,你说,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