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昂然出鞘的锋锐寒光,气势紧锁将与那道墨色剑气冲击的元素之拳。
那个怪物的实力,白暮鸦能够看出,她自然也没理由错估。
随意的一剑,既是对未知元素领域的试探,更是接下来续招连环的铺垫!
不过,与满脸期待的南思弦一样,她的计划最终也不幸地落空了。
万籁俱寂,唯听剑声鸣,眼看着深渊魔主包裹在元素风暴中的拳头,就要与惊艳的墨色剑光亲密接触之时————
一声刺耳的鸩鸟悲响,贯彻了凝滞寂静的天地。
苍穹顶上那刀光化成的圆月,陡然漫出如海如洋的妖冶红雾,于遮天弥世之间,振翅壮景已是艳美无双夺尽了在场众人的心神。
“来自异界法则下的禁忌之招,不存善意,不存情念,满满皆是纯粹地只求毁灭的意志。”
但见,鹤顶凄红中,一袭黑红衣袍独立,雪白的狐裘单侧绕肩延袖,迎风摆荡飘摇。
如玉的脸颊染上两抹病态的娇艳红云,被忽视的人一双含露美目似喜非喜,垂首轻抚着手中名为疏月之泪的黑晶薄刀。
态生两靥之娇,媚袭万世之朝。
本以为那个白暮鸦的姿色已是上乘中的极致,未曾想这个世界还有这般异样勾人的高峰山巅。
南思弦心神遭惑的顷刻,耳边传来一声略带兴奋的低喃:“啊~这股绝望的醉人味道,就,快要,忍不住,溢出来了呢……”
缥缈虚无的清雅声调,别有隐藏意味的莫名语句,虽是撩拨入神的好听喘息,却总有种并非正道的危险感觉。
警惕感重回,目光灼灼的投过去,似要看穿那盈满浑圆之下的一笔真实。
深不见底的根基,单论修为竟然比剑她还要强!
这人,是谁?
“可惜,无法永恒的毁灭,总还是,弱得惹人不耐。”声音还在继续,可当喘息随仅存的几分情热退却后,剩下的便唯有无尽的心寒。
人,宁谧得如同端处云上入定,六芒绽放的金眸,却是畸妖蔑视地越发艳煞冷酷。
天变了。
心念一动,雾化的遮天鸩鸟登时振翅腾飞。
纷纷的落羽沁没血滟的色泽,慢慢染红了纯白的倾雪,片片落在美人的眉角,一时妖娆的不可方物,更又……诡异的让人战栗!
是因为,血腥味……?!
骤然瞪大了双眼,南思弦惊见眼前维持着出拳动作的深渊魔主轰然倒地。
或有阴寒毒性腐蚀,或有艳美刀痕留迹,头部不知所踪,双臂尽化血水的巨大怪物竟就这么死了!
没有任何一丝讯息的死了。
甚至前一秒,它还保持着愤怒的念头,连一点点对于死亡的感觉都没。
冷,冷彻心腑。
对方究竟是何时出的手,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完全不知道。
明明她确信没错过任何一个瞬间,可还是搜遍了记忆的片段也想不通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忍不住,害怕了。
望着那个目光意犹未尽地移向自己,踏着红雪一步步妖艳地走过来的女人,南思弦,终于是害怕地倒退了半步。
这种完全无声无息的杀戮……实在太恐怖了。
“恐惧,胆寒,美味的情绪。”疏月之泪流转血月之光,嫣红杀影更衬金瞳妖异,叹息带着一丝沉疴病态,“满是时间尘埃的灵魂,步入绝望会是何等的瑰丽呢?”
恶念如蛇,更似无解的毒,缠上心头。
南思弦瞳光颤抖地甩出来数十种护身秘宝,纵是自信不会出事,仍然做好了情况不妙立刻就跑的准备。
“呵,这样,也许……还不够呢。”大祭师红得吓人的唇角微微地勾起,手上黑晶薄刀微颤,背后乍现血光冲天恍如凌云展翼。
两步从容迈出,一刀诡杀开封,极致冲突将起之时————
血月之境骤降冰霜,几抹纷飞的净白卷雪,撞散漫天染红的六角晶莹。
一口通透翠剑斜插灵族大祭师脚边,半出鞘,隐锋低衍清圣傲然,一个如雪的美人右手寂然按上红尘叹,未抬眼,潇洒张扬绮丽杀意。
“止步于此,尚可留命。”清冷的声音傲然依旧,再度落下的话语,还是不留余地的直接,“若否,雪饮无情,剑上葬魂。”
谁也不许染指,这个人的命,是只属于她的。
口中没有明说的这半句话,却落在风中,落在耳边,落在剑下,响彻众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