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躺在月河市不同的医院里,陈风的手机关机,在堕胎前的一秒,他出现在了我的那家医院,并且朝我露出了他那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时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可理喻的是,他竟然问我感动吗?菜叶,你知道吗?我当时多想自己手里就拽着一颗完好无缺的手榴弹,我想跟他一块同归于尽了。他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贱的男人!他竟然在一个即将面临堕胎的少女面前问对于他的出现感不感动?难道他不是罪魁祸首吗?他对这样一件罪恶深重的事就半点不感到愧疚吗?而我该感恩戴德?我不断的问自己。后来,我知道了,他就是个禽兽,是个不停玩弄女人的疯子。”
看着胸腔剧烈起伏的萧芯和她惨白的脸色,蔡雅的唇在张过几度后都又合上,她直感觉自己的头皮发凉,只能不断泛着不可思议和骇然的眸。她怕连安慰都会造成此刻的萧芯的创伤。她能猜到,这只是故事的开头,还没有说到**部分。长廊里的灯光璀璨华美,却射不进那不断凝结湿液的眼睛。她们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掉下眼泪来。蔡雅小心翼翼,萧芯竭力控制。蔡雅发现,室内的暖气忽然变成了蝎子的尾巴,它让被污秽刺伤的二人不习惯呼吸这冬日里太过宜人的空气,她们的心都被两只黑乎乎的钳子钳制。而那些话语,犹如一条冰冷的白色小蛇般直接从深潭的底部游进了蔡雅的心涧,她瞬间被纠缠,腥冷的气息包裹了她整个躯体。她无法去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继续听着,听着``````
“后来,我提出了分手。但陈风却一直纠缠不休。我知道,他只是不甘心。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只是玩具,所以不存在玩具自己走掉的道理。后来,为了报复,他去追我的表妹。这半年里,他不断发给我发他与我表妹的亲密照片。前不久,我表妹怀孕了,是宫外孕。她打电话求助的时候,陈风并没有去救她,而是借这件事来找我,要挟我上他的车``````表妹送进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很危险,医生说再晚一点都会有生命危险。但听到这些,陈风还是跟个没事人般,只是朝我笑,像当初我经历这样的事情时一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不,这一次,他的笑里多了炫耀。他仿佛在说‘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是你的错’。而表妹,医生说这件事后她不能再有堕胎的行为,如果有,将终生不孕。菜叶······我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仿如死人的表妹和陈风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恶心吗?胃液翻腾让我恨不得马上冲进厕所去呕吐。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那样做了,陈风会更高兴。他就是个神经病!丧心病狂的变态!所以我忍住了,直到回来,就是你看见的那一幕。至于今晚,他说如果我陪他出席这场晚宴,他就放过我表妹。”
萧芯在这段极其冗长的述说里,除了眼睛里的流液不断闪烁外,一张脸犹如墓地里的石碑,除了冰冷再无其他。然而,就是她的这种沉寂,让蔡雅的肺腑翻闹过一阵又一阵的沉重和哀伤,没完没了,像是台风前的大海,狂风浪卷,把巨大的鱼或者渺小的虾送上山崖,然后呼啸离场。它们的救赎,只是更大的另一场风浪。这是蔡雅此刻的心情没错!而萧芯,在这场灾难面前,像是看惯了深海突然火山喷发,把蕴藏了几万年已经发黑发臭的死鱼尸骸全都涌出了水面的人。面无表情,习以为常。
如果说范莎莎的事情是蔡雅对世界的认识被倒了一缸颜料杂质的一笔。而萧芯的,则是再往里面投放了无数条水蛭。她透过已经混作不清的水面,胆颤心惊的扑捉着那些“毒害”,希望能还世界清白。只是,面目全非就是这个社会的本来面貌。
缓慢的,犹如冬日的冰雪消融般,蔡雅走近了两眼赤红眼泪已经下坠的萧芯面前。然后,与她紧紧相拥。她们二人,此刻像是被黑暗欺凌的最后两盏油灯,发着微弱的光,相交辉映。
“芯芯,对不起·····”
很久很久,蔡雅只说了这句话。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像萧芯拉着她让她不要失望时那样。蔡雅的眼泪落进了萧芯白皙的背里,感觉到一抹凉意,萧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们的角色仿佛互换,蔡雅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而世界也是如此,快乐与哀伤,干净与肮脏,白色与黑色·····颠倒了。良久,她们都紧紧抱着。直到走廊的那头出现陈风帅气的身影。
“菜叶,我要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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