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格,你不会想对年侧福晋下毒吧?”瑞香惊呼。
“要是我想,你敢吗?”宜绵看着瑞香,认真道。
瑞香毫不迟疑答道:“只要是格格想做的,奴婢都敢。”
宜绵拍拍瑞香的肩膀,“好丫鬟,不过现在还不到害人的程度,我就是想给她个小教训,让她对我忌惮。”
“格格放心,我一定好生盯着。”
百合院中,四阿哥跟年氏一起用过早膳,然后便道:“芍药院房屋不多,你人多,也是住不下。你先委屈几日,我让尤安将你的院子扩建。”
年氏连连摆手,柔弱中带着着急:“爷真是折煞妾,百合院景色好,妾再喜欢不过,丫鬟们没地方住,挤一挤便是。妾刚嫁来,不知事,纵容了她们,倒是惹恼了府里的姐姐,妾心里难安,求爷不要再提院子的事了。”
年氏并不在京中长大,穿衣打扮说话行事像个汉人女子,连脚都裹了点,虽不是三寸金莲,但是比寻常人小得多,说话娇声娇气,口里称“妾”,这做派四阿哥一开始不是很适应,只是过了几日,便觉得别有一番风情,听多了能让人骨头酥。
现在他看年氏着急了,便道:“耿氏心大,并不会计较,你跟她说一声便是。”至于丫鬟们的事,四阿哥心中原是有些恼怒的,堂堂的皇子府都要嫌三嫌四,这些个丫鬟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只是他看年氏已经意识到了,也就不言说,心中只想着,这些丫鬟若是再作妖,他便将人全换成内务府的人。
因提换院子的事是年氏丫鬟怜花跟四阿哥说的,年氏又软弱,四阿哥便当年氏管不住丫鬟,什么都是丫鬟的主张。
四阿哥用过饭,便去了书房,这边年氏也关了院门,对怜花道:“原先在府外听到她受宠,我只当个笑话,以为她是个蠢笨的,被那拉氏随意摆弄着,现在看,倒是小瞧了她,能惹得那拉氏忌惮要毁她名声,她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你挑几样不值钱的东西,待会儿我去请罪。”“请罪”两字,年氏是咬着牙说的,显然是十分不甘心的,只是四阿哥提了一句,她不敢违抗罢了。
“奴婢这就去。”怜花点着头道。
宜绵看着年氏的丫鬟拿着布料子来拜访,心中嘀咕,这是闹哪出?不过不管闹哪出,年氏比她身份高,先行礼总是不错的。
年氏扶起她,道:“耿姐姐真是折煞我了,你比我先进门,以后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宜绵只简单道:“礼不可废。”然后便扬着笑看着年氏。
年氏被宜绵看着,客套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捂着帕子笑道:“姐姐肤色白皙,我屋子里正好有几匹布料子,颜色清雅,最是适合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多谢侧福晋赏赐。”
年氏脸上笑容掩去,露出落寞的神情,“姐姐不愿多说话,只怕还怪着我呢。”
宜绵还未说话,年氏的丫鬟怜花立刻跪下,“请耿格格别怪我们主子,换院子的事都是奴婢的主意,奴婢们人多,住得有些拥挤,才撺掇了主子换院子,主子好性子,被奴婢们哄得同意了,耿格格若是不高兴,罚了奴婢便是,千万别怪罪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心善又心软,只想跟耿格格们姐姐妹妹好生处着,如今因奴婢的事生了间隙,心中不安得很,一大早便催着奴婢千挑万选了适合耿格格的东西来赔罪。”
宜绵愣了好几秒,被秋蝶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袖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怜花扶起,软着声音道:“你快起,我谁都没怪罪呢,这不是没换院子吗,你们人多住不开,提一提换院子的事算得什么错?只是我这院子虽大,屋子却不多,你看,进院子的两间耳房被四阿哥设计成了敞轩,靠着墙的两间耳房被改成了厨房,正经能住人的屋子是不是不多?”
怜花低了头羞愧道:“奴婢们初来乍到,并不知晓情况,只是听人说芍药院大一些,才想着换到芍药院。请耿格格勿怪。”
“不知者无罪,我不放心上,你们也别放心上。”
年氏开口道:“听耿姐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耿姐姐长得和善,我见了就亲近,只盼着耿姐姐莫因这事恼了我。”
宜绵连忙道:“不恼不恼,亲近还来不及呢。”
好容易送走了年氏,宜绵真想吐一吐,秋蝶看着她捂着胸口难受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又笑。宜绵恼怒瞪了她一眼,秋蝶这才讨饶道:“格格别气,我就是看年侧福晋可乐,才忍不住作弄格格。”
“她可乐,你作弄我什么?”
秋蝶笑道:“我看格格被年侧福晋作弄得不行,便坏心眼想着也作弄一下格格。我长这么大,也是见了好些个人的,年侧福晋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这明明是她做得不对,还要主子来赔礼道歉,真个能耐。若不是怜花请罪前我眼神亮,看见她扫了怜花一眼,我还真当年侧福晋是个和善的主子,管不住丫鬟,被丫鬟糊弄着呢。我看年侧福晋这一招实在高,装出柔弱的样子,出了什么事都推到丫鬟头上,她总是柔弱无辜的。虽我们不信,四阿哥必然是信的。男人们一定以为柔弱的女人,是心善无害的。”
宜绵赞叹看了秋蝶,“你倒是看得透。她这般做派,聪明是聪明,就是我一时受不住。府里的福晋侧福晋和格格们,虽说都不是个个好相与,但是都是坦荡荡的,李侧福晋的恶,便明白白显在脸上,便是福晋这样口甜心苦的人,害了你之后也不用你再去安慰她。她这样的,我真受不住。”
秋蝶笑道:“受不住也得受着呢,格格还要与她长长久久处着呢。”
宜绵叹气,“你说得对,受不住也得受,若是能轻松应付她了,我也算长进了。”最起码得个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是轻而易举的,说不得奥斯卡都能得。
芙蓉院里,核桃将年侧福晋拿了东西去芍药院的事跟钮钴禄氏禀报了,又猜测道:“过了这么久没见动静,只怕换院子的事不了了之了。年侧福晋又提了东西过来,莫不是来赔罪的?”
钮钴禄氏点头,“只怕是了。”
核桃忍不住赞叹道:“这耿格格到真能耐,对上侧福晋福晋都甚少吃亏的。有四阿哥护着,便是身份低,也不怕了。”
她说完,钮钴禄氏也露出赞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