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凌乱不堪。”
宜绵不解地看着四阿哥,多温馨,怎么会乱呢?
看宜绵不受教,四阿哥无奈道:“你喜欢便好。”
“我自然喜欢。对了,还忘了大事呢,洗头洗澡的木盆木桶没预备,吃饭喝水的碗勺也没备呢。”
四阿哥道:“孩子生下来,内务府都会送过来。”
宜绵摆手道:“不行啊,都要提前洗好放在日头底下晒一晒的,生了送过来就晚了。”
四阿哥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里,听了宜绵的话之后,又去找了工匠。
工匠房中,几个太监聚在一起说话,一个问道:“这回四阿哥又要了什么?”
另一个回道:“洗澡吃饭的家伙。”
“按说这不是四阿哥头一个孩子,这一会儿造这个一会儿造那个,倒像是刚做爹的傻小子。咱们这些造房子的太监,倒要大材小用做些小儿用的东西。”
“这你就不知了,殇了好几个呢,孩子看得重。”另一个压低了声音道。
“听说园子里中有两个怀孕的,却不知他为何每次要东西只要一份。”
“想必怀孩子的,一个得宠,另一个不得宠,到时候另一个生了,照着备一份便是。”
“那如何知道哪个得宠,哪个不得宠?”
这消息颇为灵通的太监将声音压得更低:“有位耿格格,从前年入园之后,一直便没有出去,前些日子还怀了身孕,这神通广大之人,只怕便是她了。”
“另一位呢?”
“是钮钴禄格格,倒是一位满族大姓,只是人长得普通,四阿哥并不爱,也不太去她那,听说那养胎的嬷嬷管这钮钴禄格格,像管个丫鬟似的,连院子都不许她出。”
一直问三问四的太监此时却打起马虎眼,“啊,时候不早了,该做活了。”这老小子不知得了谁的好处想要老子给他传消息呢,这钮钴禄格格如何,跟他一个小太监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安生做事,免得嘴太长被陈福抓住乱棍子打死。
“天地一家春”里,核桃对钮钴禄氏道:“格格,您放心,我已经收买了好几个小太监,这老嬷嬷拿了鸡毛当令箭折腾格格的事,整个园子里的人只怕都知道了,看四阿哥如何惩治这老东西。”
钮钴禄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是过了两日,一切风平浪静,安嬷嬷将一碗乌黑的药汤端到钮钴禄氏面前,似笑非笑道:“这些日子天热,格格只怕火气大,喝了这汤药,免得热气影响到胎儿。”
“你……”核桃气得呼吸一滞,想要跟这老嬷嬷大闹一顿,又怕她加倍折腾钮钴禄氏,只得憋了气忍着。
钮钴禄氏却像是看不到安嬷嬷的嚣张和核桃的忍耐,面无表情端起汤药,一口喝进肚中。苦味缠绵在喉头和舌尖,却比不得心中的苦。她任核桃做出收买太监的冲动举动,不过是想看看四阿哥态度。他,果然还没原谅。那嬷嬷说得对,孩子不能自己养,免得被这个四阿哥不喜的额娘拖累。只是,她的孩子,她辛辛苦苦得来,小心翼翼保着的孩子,不能常伴她左右?
钮钴禄氏想到这,心中一疼,似乎不能呼吸,“啊……”突然她捂了肚子大叫一声。
“格格,您怎么了?”核桃连忙上去扶住钮钴禄氏。
“我肚子疼,有东西流出来了。”钮钴禄氏惨白着脸。
安嬷嬷一瞧这架势,也不惊慌,镇定道:“只怕要生了,核桃,扶了你格格去床上,我去叫接生嬷嬷。”
“怎么突然就生了,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的吗?”核桃惊慌道。
“妇人生产,没个准时,你也莫大喊大叫,连累你主子都慌张,生孩子不是一时片刻的事,先留些力气免得后头使不出劲。若是痛得受不住,多吸几次气便好了。”安嬷嬷嘱咐了钮钴禄氏几声,便出得门去。
核桃气得跺脚,都是这老东西气得格格早产,现在却是这个态度,等格格生了阿哥,有这老东西好受的。一边气着,核桃一边扶了钮钴禄氏去产房。
虽安嬷嬷是个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她说的话都是有理的,钮钴禄氏肚子痛得厉害,却不敢大叫,而是按安嬷嬷说的深呼吸,疼痛未减缓,钮钴禄氏却找到了桩事分散注意力。
很快四个接生嬷嬷过来了,安嬷嬷赶了核桃出去,“姑娘还请移步,这里不是你这未婚女子该呆的地方。”看核桃不动弹,她粗暴地推搡着核桃。只来得及说一句“格格,您一定得撑住,小阿哥还要您护着呢”,核桃便被推出产房。
钮钴禄氏在痛苦中扫了一眼这些板着脸看着个个都不良善的嬷嬷,心里头知道这些个老嬷嬷哪个关心她死活,只能她安然生下孩子便是,可是她得活着,便是以后孩子不在她身边,她也得尽了力气为他谋划。
“还请格格用力。”
“啊……”混着不甘和痛苦,钮钴禄氏大叫着。凄厉的声音几乎要冲到天际。这些折腾她的,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