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口可大了,一个时辰便要吃一次奶,每回都要吃得饱饱的才停口。吃完了就爱睡,可乖巧了,一点儿不哭闹。”
宜绵正说的兴起,四阿哥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陈福慌张张跑了进来,跪下禀事:“弘时阿哥落水,已被救起,只是身上受了寒。”
四阿哥脸色一寒,对宜绵道一句“我去看看”便大跨步去了乐安居。
听到弘时落水的时候。四阿哥心里愤怒又担忧,失去的孩子太多,他已经有如惊弓之鸟了。等他到时,大夫已经诊断完了,对四阿哥道:“阿哥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寒气,另外惊吓住了,喝两贴药便好了。”
四阿哥点头,进屋去看弘时。
“阿玛,我可是要跟二哥一样要死了?”弘时一见四阿哥,便哭着问道。
“休得胡说。”四阿哥呵斥道,看弘时身子一抖,心中又忍不住怜惜,软言道,“你落水受寒,喝些驱寒的药便好了。”
弘时又抖着声,情绪激动,手胡乱挥着,似乎要将什么打走,“我每日都去那里玩,以前都没有落水。阿玛,有人要害我。阿玛,你要救我。”
这孩子只怕是被府里的肮脏事吓怕了,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吓破了胆,四阿哥却不忍责怪,上前搂住弘时,拍着他的背安慰道:“阿玛一定会护着你。”
弘时哭了一会儿,抓着四阿哥的手睡着了,四阿哥将手抽出来,轻手轻脚走出屋子,招来苏培盛问情况。
趁着四阿哥安慰弘时的时候,苏培盛便找人问了清楚,回了四阿哥道:“今日午时阿哥用过午饭,如往日一般去河边消食,不想他踏上一块松动的大石头,一下子跌入水中,万幸赵钱机灵,当下扑入水中将阿哥救起。”
四阿哥蹙着眉头道:“好生生的石头缘何会松动?将伺候弘时的都审一遍,看是外人,还是他们这些狗奴才中有人动了手脚。”
苏培盛答道:“除了赵钱躺在床上,其余人都拘在了西厢里。”
四阿哥点头,又道:“让大夫给赵钱看一看。”
“奴才知道了。”苏培盛低了头道,心中感叹,这小子吃了一肚子水,倒是因祸得福,入了四阿哥眼,以后在弘时阿哥这里怕是头一分了。
四阿哥进得西厢,厌恶看了满屋子的太监一眼,这些背主的东西,怎么都除不尽。他也不多废话,让苏培盛拉了人,一个个打,嘴硬的直接打死。这些事苏培盛是做熟了的,很有经验,将人一个个拉去打,没挨打的也让他们听着声,这些太监年纪都不大,没挨打就吓得尿了裤子,连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了。
苏培盛将审讯的结果跟四阿哥回禀了,“这些时日没有外来乐安居,动手脚的是阿哥身边的,据孙进交代,昨日看见刘全鬼鬼祟祟去了河边,另外也有三个太监看见了。”
“把刘全带过来。”
很快刘全一瘸一拐进来了,在四阿哥冷冰冰的眼神下打了个寒战,趴在地上道:“求四阿哥饶命,奴才一时糊涂,求四阿哥饶命。”
“是谁指使你的?”四阿哥厌恶地道。
“是,是,耿格格。”
苏培盛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四阿哥一眼,见他脸上一僵,立刻又低下头。
片刻后,四阿哥道:“可有证据?”
小太监摇头,又拼命磕头,求四阿哥饶命。
好生生的,怎么就掉水了?宜绵心中正担忧,瑞香在一旁道:“格格,不如奴婢去打听一下?”
宜绵摇头,“四阿哥过去了,我们别插手。”
跟儿子说了几句话,宜绵便让嬷嬷将他抱下去休息,她感觉心跳得厉害,总有不好的预感,也没心思逗孩子了。弘时掉在水里,是他自己贪玩,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可是有什么妨碍?这些念头正在脑中转个不停,宜绵便听到屋外陈福的声音。
“四阿哥请耿格格去乐安居一趟。”
秋蝶看陈福面色沉重,心中感觉不好,悄悄塞了一个荷包到陈福手中,低声问道:“请问公公,四阿哥请我们格格去所为何事?”
陈福并不接那荷包,躬了腰道:“奴才不知,还请姑娘快去回禀耿格格,免得误了事让四阿哥不喜。”
宜绵连忙出来,阻了秋蝶说话,“我这就跟你去,秋蝶你在杏花村好好看着小阿哥。”
秋蝶应了,担忧看了宜绵带着瑞香走了。
从杏花村到乐安居路程不短,陈福在前面一个劲儿快走着,宜绵不敢耽搁,快步跟上。到达乐安居时,她已累得气喘,更重要的是,心沉到谷底。略微调整了呼吸,她进得屋内,见四阿哥脸色铁青坐在上首,底下黑压压跪了一群人,却鸦雀无声,宜绵连忙上前问道:“弘时可好?可请了大夫?”
四阿哥审视的目光扫过宜绵,见她一脸的担忧并不似作伪,才缓缓道:“大夫刚走,弘时受了寒,又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现已睡了。”
宜绵又道:“虽说无大碍,但是现下是三月,水里寒,也是要好生修养几天才好。”
四阿哥轻点头,目光从太监孙进挪到宜绵身上,最后又挪到一名小太监身上,寒声道:“将你刚刚交代的事跟耿格格说一遍。”
那小太监慌忙爬过来对了宜绵磕头道:“格格,奴才办事不利,只能以死谢恩。”说着,就要冲向柱子。瑞香自一进屋,看见屋内沉重气氛就一直戒备着,当着小太监要撞柱子,她更是眼疾身利,一把拦住,那小太监见被拦住,愣了一下,又要咬舌自尽,却被陈福对了脑袋劈了一下,昏了过去。
宜绵看着这瘫软在地上的太监,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若是解释不清,只怕这辈子四阿哥都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