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上坠落的蝴蝶风筝。
顒琰顺着婉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回眸看向如贵人,“妘婔?”
“臣妾看这苍穹湛蓝一片,风景大好。殊不知从何处来了这样一个风筝,扰了臣妾的雅兴。皇上你评评理,这几个小主竟然目无尊卑,大胆僭越臣妾,臣妾就是这样好欺负的吗?”钮祜禄妘婔愈说愈难过,面上尽是难过娇弱之态。
“明明就是你不对!”婉莹分辨道,我连忙扯了扯婉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话。越说越错。
只听见耳旁传来一道甘润的声音,凤霏抬眸,不骄不躁道:“其实今日来御花园中放风筝全是嫔妾的意思,若是皇上和如贵人要责怪。只责怪嫔妾一人便是。只是嫔妾想说的是,在这宫里,并非只有如贵人一个人活着。皇上有成千上万的后妃,难道每一个人都要看着如贵人的脸色过日子吗?况且,臣妾与萧小主、婉莹小主仅仅是在这园中放放风筝,便要被重重惩罚,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皇上您的威严摆在哪里?”
凤霏娓娓道来,只见顒琰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扫在她的身上。忽然,顒琰酣然大笑,一手指向凤霏。“好一个朕的威严摆在哪里,你倒是个胆子大的!你竟不怕以上犯下,朕一怒之下摘了你的脑袋吗?”
凤霏浅浅一笑,露出两颗梨涡。“嫔妾不怕,嫔妾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自古以来岂有妻子恐惧自己丈夫的道理?”此话说得顒琰微微一怔,众人皆替凤霏捏了一把冷汗,此话是大大的僭越之话,只不过顒琰并没有生气。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凤霏,冷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凤霏含笑抬眸,只见顒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皇上,你就这样饶了她们,那以后臣妾可怎么在这宫里生活啊!”如贵人恨恨的目光瞪向凤霏,纤纤手指抓紧顒琰的龙袖,撒娇道。顒琰回首,看一眼如贵人。这个如贵人,平日里骄纵惯了,只是她的父亲在朝中举足轻重,顒琰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整治一番后宫的风气。如今,看来正是时机。
回到储秀宫,三人皆是满腹心事。“清冷,你说皇上为什么会饶了咱们?如贵人在这宫里不是最得皇上喜爱的吗?为什么皇上这一次没有依她所说,惩处咱们呢?”婉莹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疑惑道。
我浅浅一笑,“姐姐真是的,皇上饶过咱们便罢了。难道姐姐想要受到处罚吗?”婉莹听我如此说,连连摆手道:“谁说的,我才不想呢。依我看,最好是将那个如贵人废了打入浣衣局每天替咱们洗衣服才好!”
我浅笑摇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凤霏。“妹妹这是怎么了?自从御花园中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凤霏满面忧愁如残云晓月一般,“姐姐,我怕是今后都没有机会与‘情不知所起’相逢,有一件事我想劳烦姐姐帮忙。”
我微微一怔,旋即很快理解她所说话中之意。她一说‘情不知所起’我便明白她话中所指,她是说只怕今后都不能再与她的心上人在一起,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命运自己始终都掌握不了。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明白那一句话,我曾在她厢房之中看到过。可却不知她为何如此说,说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
“今日我在御花园中与皇上那一番对话,只怕是再难以从局中所出。”我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的我只将眉目深深埋在脖颈之中,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如此思量,倒也觉得凤霏的话不无道理。
只浅浅点头道:“凤霏妹妹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清冷一定事无巨细替妹妹做到。”凤霏感激的点点头,趁婉莹不注意的时候将一个枚红色的小荷包塞入我的手中。眉目轻轻一抿,冲我轻轻点一点头。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情不知所起’啊?我怎么听不懂?”婉莹执了一块云片糕,回眸望向我们。我只莞尔一笑,“瞧姐姐你吃得一口都是白粉,真真可笑!”说罢,执了苏绣的帕子掩唇巧笑。
婉莹被我笑得发窘,连忙去梳妆镜前打量自己的容颜。一看方知,我是拿她凑趣的,作势便要上来打我。如此,便将适才的话一并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