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灰,飘散与无形。
“炽汐,欢迎回来。”
缔洛手中拿着一个手电筒,微笑着站在那道大铁门前,等待着炽汐。
“司徒炽汐小姐,你饿了吗?”
“吃饭吃饭!”
“晚上还是吃海鲜吧!”
三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并排坐在大铁门之上,虽脸上不着丝毫喜怒哀乐,可从话语总却足以清楚的感觉到此时他们对炽汐的嘲笑。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明明跑了那么久,怎么又回来了!”
炽汐见此情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顺手拾起手边的小石子,朝上面那三个奇怪的家伙扔去。
“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回不去的。就算不甘心的话,也不要对下人们发脾气啊。你完全可以再跑几次试试看,我到无所谓。”
缔洛缓缓走到炽汐面前,放下手中的手电筒,声音亲和的对炽汐说道。
炽汐看着眼前那副妖魅的笑颜,银发随风轻轻飘动着。心中只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讨厌的感觉。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妖魅,诡异。
忽然,缔洛发现了炽汐在奔跑时摔破的膝盖,神色骤然紧张起来:“你怎么受伤了,不要乱动,跟我回房间去包扎一下。”
说着,缔洛微微抬起炽汐白嫩的腿,小心翼翼的用嘴轻轻朝着她摔破的膝盖吹着风,以便让她不会觉得那么疼。
炽汐呆呆的看着他如此紧张自己的样子,猩红的双眸也缓缓暗沉下了颜色。像是失去了战斗之魂的武士,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还是一直以来都紧绷的神经。
可是,就在炽汐呆呆的看着他的时候,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临枫的影子。
“骗子,大骗子……”
恍惚间,他想起了临枫也曾这样紧张过自己,保护过自己。可如今他又在哪里,而脑中所残留下的对他的最后一份记忆,也是两人的争执,和他那番伤人的话。
她轻声呢喃着,忽然,一滴眼泪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落下。
“炽汐,不要哭嘛。我保证,我会照顾好你的。而且,我会做的比临枫还要好…”缔洛笑着,伸手抚摸着炽汐的长发。
啪——
炽汐忽然抬起头,入料想中的一样。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再次打掉了缔洛抚摸着自己的手。同时又猛的侧过身,长发飘扬而起。发中隐藏着的那条如鞭子一般的小辫儿,顺势抽到了缔洛的脸颊上。
缔洛毫无准备,也根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还抱着布偶熊的小不点家伙竟还留了这么一手攻击。
铁栏门上坐着看戏的那三个家伙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吓的从门上跳了下来,围到缔洛的身边施以关切的言语。
炽汐瞪着眼睛,凶恶的朝他们瞥了一眼后,不顾形象的再度攀爬而上铁栏门,高傲的回到虹之岛屿守护使的宅邸内。
夜已深沉,炽汐隔着眼前的这汪清透湖水看向天边的月亮。迷离、朦胧。
忽然她觉得,自己才是被隔离在玻璃瓶中的那个人。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瓶中装饰的摆设,而自己才是被困在其中坐井观天的笨熊。
她独自一人坐在一扇落地窗前,双脚悠然的搭在外面,看着眼前水波涟漪的景象,不由得本能的踢动着双腿,好像在撩水那般。
这时,一道亮光晃过她的侧脸。她迅速站起身来,回过头紧张的四下张望着。毕竟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只神经兮兮的乌龟,再加上那三个奇怪的下属,难免让人神经紧绷。
屋子里漆黑一片,她找不到灯的所在,只能靠天边那道忽隐忽现的月光来辨别房间内的构造,和摆设。
她一步步小心的走进身后的房间,在各处寻找着光源。
云开雾散,月光再度缓慢投射进来。刚好在映照到房间内的一个角落时,一道同刚才一样的银白色亮光闪耀而出。
炽汐寻光而去,只见被月光所映照到的地方,被一个足有她半人高的玻璃盒子所罩住。里面放着供奉神明所用的香台,而台面上放着的却不是常见的食物和香炉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黑色的,做工精巧的小盒子。那道光也正是月光映照到盒子上面的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上,从而折射出一道幽幽白光。
炽汐小心且又有些费力的将那个玻璃罩子搬了下来,轻轻端起里面的那个小盒子。
这是一块周身都由罕见的墨翠所制成的一个首饰盒,幽暗的黑色中忽隐忽现一缕墨绿的颜色。如浓稠的黑墨中被溶进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春天气息,曼妙弥散在其中。
小盒的四周镶嵌着一丝银色的花边,有欧式古老风格的卷曲,也有如繁星洒落一般的碎石点缀。
而那块晶莹透亮的宝石,则在这一切的簇拥之下,被放置于顶端的正中央。
炽汐看着它,总觉得有那么点眼熟,似成相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东西。
“原来你在这里。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一声缓慢而又亲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