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章

    谢意馨后看了君南夕一眼，然后随着流云姑姑去了旁边偏殿。

    偏殿内，周昌帝与戚贵妃端坐主位上。贵妃眼中难掩欣喜，不复之前哀伤。

    而周昌帝则面色淡淡，略减了几分先前阴沉。

    把谢意馨叫进宫来，也不过是想多个人多份希望，想不到还真对了老五心病，原来谢家这个丫头老五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地位么？

    如果是这样，老五这次消沉，很有可能也是因为她。为了她，老五竟然不惜以死解脱对这丫头束缚！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周昌帝就气血上涌，这个不孝子！

    忽然，周昌帝猛地灌下一杯茶，他怕自己再不冷静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他这个举动，惹来两道疑惑目光。一道是戚贵妃，一道是谢意馨。

    喝下茶之后，周昌帝阴沉地看向谢意馨。他很想把这个害了老五罪魁祸首拖下去砍了，但终究是心疼儿子。其实他也怕，他怕砍了谢意馨，就把老五那份牵挂给斩断了，便也活不长了。

    被周昌帝这般盯着，谢意馨只觉得呼吸困难，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可她动都不敢动。好一会，周昌帝才移开眼睛。谢意馨只觉得周身一松，忍不住小口小口地呼吸起来。

    良久，周昌帝才开口，“朕和老太傅已口头订下五皇子与你亲事，对于此事，你怎么看？”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啊。老五为了她，不惜把命都算计进去，就不知道这丫头当不当得起老五这份深情？

    谢意馨睫毛一闪，迅速地看了周昌帝一眼，只见他摩挲着手上玉指板，面无表情地。她小心翼翼地答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算她识时务，周昌帝心中哼一声，然后板着脸说道，“以后就和老五好好过吧，他好你才会好，他要是不好了，哼！”

    谢意馨有些哭笑不得地应下，“臣女谨遵皇上旨意。”她不由得想，不知道当年殷慈墨有没有同样享受过她今天待遇？

    谢意馨不知道是，上一世殷慈墨确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后来婚礼一切也只是比照着前面几位皇兄来办理，甚至细节方面略有不如。

    至此，周昌帝勉强满意了，挥了挥手，“退下吧。”

    “臣女告退。”

    接着，谢意馨被领着去了旁边花厅，宫女们给她上了茶后退到一旁。

    谢意馨看着杯中茶叶暗忖，看来五皇子转危为安消息不传来，这之前，她便不能出宫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御医才满脸疲惫地出来，告知他们五皇子已无碍次日便会醒来消息。谢意馨跟皇帝贵妃身后去看了五皇子一回，远远她只觉得君南夕脸色比她之前见苍白了，屋里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随后，皇上贵妃赐下无数赏赐，谢意馨被允许出宫回家。

    谢府，自打谢意馨被李德不明缘由地带走，福祸不明，谢府众人心便是提着。连一直有午睡习惯两老，都罕见没去睡。

    直到谢意馨带着大批赏赐归来，府中凝重气氛才消散。

    二婶管氏眼红地看着这一堆赏赐，忍不住追问起谢意馨进宫缘由来。

    而谢意馨又哪里敢说？

    老夫人见了，忙喝止了管氏。

    随后，谢意馨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把入宫后事巨无细漏地说了出来。末了，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祖父，五皇子究竟得什么病，怎么那么奇怪？”

    老爷子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前，良久才答道，“五皇子得不是病，而是中了盅毒。”

    “盅毒？那不是苗疆东西吗？五皇子没出过京吧？怎么会中这种盅毒？”谢意馨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没错，五皇子所中春蚕盅确是苗疆东西。其实五皇子也是受害者，当初真正中了春蚕盅是皇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皇上曾亲自领兵攻打过苗疆缅甸一带，因那里地势险恶，虫蚊良多，皇上不幸失踪过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皇上被苗疆圣女所救，我们这边人找到他时，圣女对他已是情根深种，得知皇上竟然是毁她家园灭她族人罪魁祸首时，那圣女恨意绵绵之下，给皇上下了这春蚕盅。”

    “那圣女目于让皇上断子绝孙，中了春蚕盅之后，每个被孕育孩子，都会带着这种盅虫。春蚕盅很霸道，以吸食人精血为生。大人还好，精血还能由外物得到补充，而孩子特别是胎儿就惨了，很多等不到出生就胎死腹中了。所以皇上从苗疆回来后，宫中那一年流了很多孩子。”

    “后来呢？”后面二三十年里，皇上孩子还能陆续出生，并且都很健康，一定有什么原因。

    “后来皇上察觉了，每次侍寝后都会给妃嫔用药，避免死胎发生。太医院也致力地研究克制春蚕盅以及清除春蚕盅办法。那时候贵妃还是普通妃嫔，误食了太医院替皇上煎好克制春蚕盅汤药，后来意外地有了五皇子。后来太医院太医们发现皇上莫名其妙地就好了，直到三皇子出生，张问宾张御医才发现，皇上身上春蚕母盅不是消失了，而是不知道何时竟然跑到五皇子身上去了。”

    谢意馨暗忖，这会不会是皇上如此疼爱五皇子原因之一呢？

    “根据我们苗疆得到一些记载，中了春蚕盅人一般活不过二十五年，并且越到接近二十五年子嗣越稀少，每一季还得承受一次切肤之痛。”

    看来，这个才是五皇子身体虚弱真相。之前说五皇子是因为生产前贵妃不慎动了胎气说法，只是蒙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