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边那些充满喜悦的歌舞姬相比,显得格外的安静。独弄痕知道,若倾城心中的五味陈杂。她是从这里死了心才逃出来的,今日却要改了容颜再次踏入,教她情何以堪?
“你还好吗?”弄痕坐在若倾城身边,压低声音问。
若倾城深深呼出一口气,“以后,我便与你同姓,只争朝夕,是为辰夕。”
“独孤辰夕?”弄痕怔了怔。想不到她竟随了自己的姓,在这皇宫,若倾城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再提。可见她对皇宫的痛恨,又或者,是对弄凉的一种祭奠。
“弄痕,你恨我吗?是我把弄凉从这里带出去的,今日我回来了,弄凉却再也回不来了。”若倾城说这话时,眸色平静,只是使劲用指尖绞着腰间的丝带,仿佛极力压制。
弄痕微微低头,“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刀头舔血了这么多年。如果我早日放下,也许弄凉不会死。命中注定,我是来替弄凉的。”
“这世上没有谁会是谁的替代,从来没有。”若倾城的脑海里满是慕容元策冷漠无情的面孔,他为了兰姬置她不顾,难道不是将兰姬当做苏青宁的影子吗?难道兰姬不是苏青宁的替代?有时候,若倾城真觉得自欺欺人是件奢侈的事情。
走下马车的瞬间,若倾城微微抬头,看到偌大的红色宫门前写着“梨园”二字。唇角溢开无温的笑靥:皇宫,我回来了!若倾城又回来了!
曾经最不屑这些翩然起舞的轻薄女子,如今却与她们为伍,若倾城心头感慨良多。
十人一个房间,好在若倾城与弄痕归于一处,也未分开。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即便睡时也未曾拿下,这是慕容元策定的规矩。谁若不从,乱棍打死!不知道为什么,若倾城总觉得宫里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宫人们甚至都不敢提及皇帝,好似皇帝成了猛虎,动辄就要吃人一般。
今夜,她们就要在御前献舞。
僻静一隅,弄痕扫一眼四周,确定安全才与若倾城道,“你有何打算且与我说明,我才好配合你。”
若倾城颔首,“今夜本该是我们十个献舞,若是你我不至,就会犯下宫规,到时候必会被贬为宫婢。只要离开梨园为婢,办事就方便很多。弄痕,你明白我所说的吗?”
弄痕点头,“然后呢?”
抬头望了暗下来的天空,若倾城眸色一转,“趁着夜色,你且去一趟御花园察看一下太子与贵妃落水的地方。你惯走江湖,想来你的敏锐定会高于常人。”说着,若倾城自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进宫前手绘的皇宫地图,你好生收着,待看仔细了再行动。”
“好。”弄痕急忙收入袖中。
“到时候我会找个由头拒不献舞,如此便……”远远的,若倾城看到献舞的其余八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装束,朝着梨园后门走去。蓦地,她的眼角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从正门处走来,当下心寒如霜。
“怎么了?”弄痕一惊。
五指握得格格作响,若倾城目色如雪,“看样子,这场献舞是避不了了。”面色一沉,“你且躲起来,勿教人看见,待夜深再出来。”如今,唯有随舞姬们上车,才能避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