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飘飘,漠然从雪峰上俯视着他们,那眼神,也许是因为隔得远,又有天上雪花飘的原因,那双眼就如他的一身雪衣,飘渺。
不像是人间该有的一双眼,却反而更为吸引人。
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人,竟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纪。
雪峰飞疾而下,一身薄衣并不像别人那般厚重,只是平常秋天所着的薄衣,更显得他整个人飘忽。
面容惊人,如玄天仙人而落,咋一看,竟似女子,但近了,却是一名年轻的少年。
落地,冲几人拱手,声音冰清如玉,“此乃雪峦峰,是神医山庄的地界,几位匆匆而来,又带伤者,必是前几日暴风雪袭击,留下了几位。”
他的语气,动作,完全不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十分的老成。若不是他的年纪摆在那里,还真令人怀疑是不是有人缩小了身子。
“沈玉。”叶溟与他的眼神对视,浅淡的吐出两字。
那少年被人指名道出真实身份,也不笑,面色不变,“叶丞相未曾见过在下,便一言道破,不愧为龙玹第一相爷!”
柳烟华上下打量着此人,突听得他也是一语道破叶溟的身份,心中有些惊讶。
“天下间竟还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孩?”柳烟华突然冒出了一句。
沈玉微讶的抬眸看向叶溟怀中人,飘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浅淡的讶色,却也很快隐去。
“对漂亮二字,在下更喜欢别的形容词。”少年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微垂首,对柳烟华行了一礼。
柳烟华轻眯着眼,再一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忽而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那白衣少年见此,表情有些松动。
“沈竂也是沈,你亦姓沈,又徘徊在神医山庄的边际,必然是神医山庄的人,我的弟弟中了极重的内伤,还请这位沈兄弟带路让我等入庄一歇。”柳烟华特意加重了沈兄弟三字,这如此别有意味的称呼到是让白衣少年有了些别的表情,多看了柳烟华几眼。
叶溟三人见柳烟华说话语气透着些古怪,又见沈玉多看了他几眼,眼神更是带着几分古怪。
“能让在下领路的,只怕这世间也只有叶夫人了。”话虽如此说,但白衣少年还是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听这个沈玉的口气,来头似乎不小。
“明明是个小孩子,说话却如此老气横秋。”柳烟华低喃了一句,正专心替她挡风雪,走跑的叶溟也未听清楚。
但叶溟的话却让柳烟华有种吐血的冲动,“如此就多谢沈庄主。”
“什么?”
柳烟华蓦然瞪着眼珠子,指着走在前面一步的沈玉,带着结巴,道:“叶溟,你刚刚叫他什么?”
“沈庄主。”叶溟淡淡一笑,温声重复。
看着领在前头的小鬼头,柳烟华嘴角抽搐得厉害。
周煜与周炎则是上下紧盯着沈玉瞧,他们虽然识得神医山庄的大名,更识得神医山庄出一个沈竂这样的第一神医。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盛名天下的神医山庄庄主会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娃?
“叶丞相客气了,贵庄能迎得第一相爷,周将军入庄,才是本庄之幸也!”沈玉头未回,带着他们走在冰雪之上。
柳烟华注意到了,她在行走之时,总是不沾半粒冰雪。可以想像一下,一个浑身白衣服的少年郎走在雪银一片之中,却不染一粒雪,甚至是连天下飘下的雪粒也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可见这人有多么的干净,连衣角都是干净无暇的。
这样的少年只有仙才适合他,柳烟华以为除了叶溟这样的人外,不会有一个让她再惊为天人的错觉。
现在,这个少年,投足举止之间都给人一种仙人般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人,看着实在是太过完美,太过飘渺,无半点真实感。
“方才听沈庄主所言,可见我们在雪中昏迷也有数日之久了。”叶溟抓住了关键字,眉头微锁。
柳烟华也是一愣,他们在雪地中睡了几天?她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沈玉点头。
柳烟华担忧地抬头看着叶溟平静不过的表情,“叶溟,我们这么失踪,京中只怕发生了大变故。”
叶溟点头,却一言不发。
周煜突问,“不知沈庄主可有京中消息?”
他们都被冲到了神医山庄的附近,可见得那一场暴风雪让他们飞出了多远。
沈玉跨着优雅的步伐,走在前边,带着他们走过一段悬崖。只有一险峻之路的悬崖路,若是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更走不出。
在场的几位都是武功极高的,可沈玉这般年纪有这样的绝顶武学,造诣彼高,实力惊人。也难怕小小年纪,就坐上了庄主这样的位置。
在柳烟华看来,沈竂都不如沈玉。
沈玉清风般的声音从前边飘来,“这要看周将军想要知道些什么了。”
周煜微讶于这个少年的反应,语气听似平平淡淡,却有一种让他察觉到这一句话的别有意味。
这个少年当真心思深沉,面不露半丝情绪,却似能一眼看透了他们心中各自想法,这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特别是被这么小的少年读到了心中心事,不是觉得丢脸,只是眼前的少年更让人提了戒备心。
“沈庄主的情报网极广,周将军若想知道些什么,大可出口寻问。”叶溟抱着柳烟华旋身落下平地,声音也随着淡漠传出。
周煜蹙眉,他竟不知,这短短数年之内,神医山庄竟然成长得如此的迅速,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当家人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叶丞相对神医山庄如此的了解,背后必然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沈玉穿过一片梅花林,向着更深处领路。
柳烟华看着梅花树在他的脚步下千变万化的移动,脸色也是微微的一变,下一刻就脱口而出,“梅花阵?”
沈玉道:“原来叶夫人也懂得八卦五行,必然是得了叶丞相的传承,叶丞相当真爱极了叶夫人!”
听此言,柳烟华微讶抬头看仍专心走路的叶溟。现在想想,她对叶溟完全是不了解的,竟连他懂得什么一样都不知。
想到这些,柳烟华就不由泪丧。
察觉柳烟华的变化,叶溟低眸,“怎么?”
柳烟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摇头,叶溟却锁眉心,眯了眼看向前边优雅行走的白衣少年。
被叶溟与柳烟华这么一打断,周煜却也不好再问下去。想知道,等入了庄,他自是不会多呆,马上启程回京师。
沈玉是带着他们从神医山庄的后门而入的,因为他们从雪山上下来,只能通这条后门路,虽然客不走后门,但他们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想这些,更没有条件再让他们选择这些。
柳烟华看着诺大的神医山庄,比相府还要宽大,人气也多。
特别是一入庄,就闻得一种淡淡的药草味,就像是柳烟华平常时所闻到叶溟身上的药香味一样。
第一秒,柳烟华就喜欢上了这里。
神医山庄是依山而建,庄内有各大管事,不像普通的府门只设有一个总管家,神医山庄的分工十分的清楚,层次明显。
特别是像沈玉这样的身份,人人恭敬得比相府的下人对叶溟还要恭谨,很多丫鬟们都不敢正视她们的庄主,在沈玉面前,总是低垂着头颅。
有了神医山庄的好药,柳烟华对柳骅宇的伤势也就放心下来了,而叶溟一入庄就自动将柳骅宇将到沈玉的手中。
沈玉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机会,而且,面对叶溟,他也没得拒绝。
看得出,沈玉并不是怕了叶溟,而是有一种无奈感。
叶溟亲自料理了柳烟华的身子,不假手于他人。
周煜也让山庄里的其他药师处理过伤势,在无大碍之下提出了辞行,沈玉回了庄后,将柳骅宇带走,就没有再出现过,全是他身边的大管家来招待他们这些客人。
这位年过半百的管家姓苏,为人谨严,却不似他的那位小主人一样飘渺仙气,反而多了几分老年人才有的慈祥。
苏管家代沈玉拒绝了周煜父子离开去之意,热情的将二人多留了两日,两日后,在二人执意回京之下,苏管家替两人按排了马匹与路上的干粮。
他们的遇害随行,也就到此为止,再回京之后,他们之间又只能是仇敌。想着,再回去时,就是一番变化,不免有些伤感,却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烟华因为伤及了胎气,叶溟不想柳烟华再颠簸劳累,并没有提说要离去之意,而沈玉也说了,他已书信出去,将游行天下间的沈竂招回庄来,再过两日就回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叶溟等见了沈竂再走也不迟。
在庄中住了三日,柳烟华的日子也被照得十分舒坦,整日有叶溟陪在身侧,也不免为一件美事。
远离那些朝中纷争,更没有人逼着他娶这个娶那个,家中没有了那些烦人女人,她的生活也是有滋有味的。
上一世她就一直在劳累奔波没有停歇之时,这一世,她的愿望也许就是像现在这样,与叶溟平平静静的过着日子。
“在想些什么?”叶溟伸手过来,轻轻捋过她垂落的发丝。
神医山庄内的东西不比相府里的差,什么都齐全,若不是他们拒绝,沈玉只怕还会派上百来名的丫鬟随身伺候着。
头一歪,顺带着将身子一并靠入他的怀里,叶溟无奈,只能将手中的药放在茶几边上,轻扶着柳烟华,顺着她的动作坐在榻上。
“我在想,你这么就放了周家父子前去,不管不顾,若他们回了京城,你就不怕他们趁机做些什么吗?”他们失踪了这些天,又从沈玉的口中得知皇帝还令刘欹湛镇守在猎场中,他们的失踪给了很多人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他们这些天都没有任何的音讯,只怕连氏那边早已急得如火焚烧了。
怀了孕后的柳烟华特别是容易犯懒,靠着他的人,就这么懒洋洋的眯着眼,享受着室内的大暖炉散出来的暧气。
叶溟微微一笑,低唇在她的嘴边偷了一个香。
叶溟此举受了柳烟华的一个白眼,他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越发的放肆了起来,来到她的耳边,啃咬住她的耳垂子。
柳烟华抽了一口凉气,有些气恼他的*手段,手也不规矩了起来。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叶溟有这样的坏毛病?动不动就喜欢在她的身上扇风点火。
“烟华是忧周家父子还是为夫?”醋意的话语一落,叶溟的嘴已经噙住了柳烟华微张的唇,从后加深了这个吻,舌头番卷而入,侵袭得柳烟华浑身摊软,不能呼吸。
柳烟华呼吸,力量都被夺走,一副任君采摘的状态软摊在他的身上,任由男人霸道的索取。
柳烟华后知后觉的知道,这个男人又生气了,而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而气,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值得他如此动怒。
叶溟的确是气恼了,气她太不珍惜自己,气她自作主张的入林子。
柳烟华若不入林子,后边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而他也不会因为看着她受苦而担心受怕,甚至是恨恼了自己的无能。
在柳烟华没有嫁入相府之时,他以为凭着他的能力就足以保柳烟华的一生安生,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也会有很多无能之时。
就像这一次,他没法阻她受伤一事。
叶溟还记得柳烟华还有身孕在,并没有将这事进行到底,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或许他可以不必忍着,但看到柳烟华为了这个孩子受了那样的苦,就不敢失控。
柳烟华无力靠着叶溟喘着息,对于这种惩罚,她是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而且不可否认,叶溟的这种惩罚还真有些让人无法招架。
“叶——溟,你在气什么?”待得气息稳了下来,柳烟华无声微笑,这种惩罚还真是令她又恼又甜的。
叶溟半躺着,修手的手指背正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滑细致的肌肤。
“为夫在气烟华为何总是那般的令人心疼。”不论是什么地方,都让又疼又宠的。犯了大错,他心中虽恼怒,却也不曾对她发怒过,因为,他完全是不舍得。
而这一份舍不得,也让柳烟华犯的错愈发的多。
明知这样的宠溺会让她完全没有顾忌,可是,他就是想宠她,爱她,对她所要求的尽量满足……
“那天的话,是不是听到了?”想到自己与周煜所说的话,柳烟华闭上眼,苦涩一笑。
叶溟默然承认。
对柳烟华,满眼里看到的,都是心疼。
“那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我,很坏?”柳烟华这一句问得小心翼翼,那是她的真面目,叶溟见到了,听到了,会不会觉得她不像他想像中的柳烟华,会不喜欢这样的柳烟华。
叶溟宠溺的将她抬起的头安入怀里,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那宽敞的胸膛正起伏着,他有力的心跳无不在告知着她,不管眼前柳烟华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柳烟华,他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傻瓜,再坏的一面早已刻入了为夫的脑海里。”叶溟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呵声而笑语,“烟华就如此的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不信为夫?”
柳烟华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使劲地摇摇头。
“叶溟,这事一过,我们选一块准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吧。”她不想看着他高高在上,却每日都在处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将他的身体劳疾成那般,实在是令她感到心疼。
叶溟眼中的笑融化成水,宠溺地抚着她的发,“好!”
“叶溟,其实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是吧。”柳烟华坐起身,看着躺倒下的男人,怀疑地瞅着他的表情变化。
但很可惜,叶溟完全与平常无异的温柔笑脸,让柳烟华有些无力。
“莫多想,一切有为夫在。”他眯着笑意,伸手把玩着她的秀发。
柳烟华闻言,更是无力,现在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太过能干了也不是一件好事,什么事都在背后偷偷搞定了,她就成了一个无能,无能的女人了。
“唉。”柳烟华低叹,认命了,她的丈夫就是真的太能干了,“叶溟,你真狡猾。”
叶溟听了这话,也乐了!
“京中之事,为夫已安排妥当,这些你也莫卷入进去。我们再消失些日子,对两边都是有些好处的。”叶溟这是想将京中的一切都撇开,让他们自个去斗个够了,他这个第一相爷再出现简单的收实一下就可以收场了。
打着精算盘的叶溟带着几分邪气,倒让柳烟华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你真有这样的打算!”柳烟华笑了笑,又歪头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行的,起码她觉得这个神医山庄住起来很是舒服,再多住一些日子她也不会介意的。
“为夫也想与烟华多清静的过些日子!”叶溟扯唇而笑,将人重新搂在怀里,两人你侬我侬的过着小神仙似的快活日子。
沈玉那人也算是十分的待见他们,凡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贡献出来了,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
但有一件很令人奇怪的事,从柳烟华他们入了册庄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看到除了沈玉以处的主人在。
照理说,像沈玉这样的少年,上头应该还有很多长辈才是。
但经过叶溟的一句,沈玉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过来打忧他们后,柳烟华总算是了解到沈玉这个人心思有多么的成熟,竟知他们喜欢清静,早一步就吩咐好了。
再来,柳烟华他们又不喜欢出这个院子,别人不来,自是不会遇到别人。
柳骅宇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似仙人一般的少年。
白衣少年一身干净出尘,不似人间凡夫。
柳骅宇哑着声道:“你是何人?”
沈玉伸出比女子还要纤细的手阻了他的动作,扬了一抹清淡的笑,示意他安心,“是你的姐夫与姐姐将你交于在下,柳世子也莫乱动。你的内力虽深厚,却为了他们挡下所有的伤痛,内伤过重,柳世子若不想自己再痛苦,就不要乱动。”
很难得的,柳骅宇这样的戒心,也乖乖地听话了。
“你是何人?”待回神,柳骅宇微微心惊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刚刚若是有意加害他的人,只怕早已一刀了结了他,但随后又想到自己能醒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必然是不会骗自己的,而且他也提到了自己的姐姐与姐夫,可以初步判断,此人,可信。
“在下神医山庄的沈玉。”沈玉从他身上拔出银针,微微而笑,优雅干净。
柳骅宇有些失神,遂又听得他自报家门,恍惚了几下,这才慢慢的想起些什么,那双邪气的黑色眼眸微眯,俊美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凝重,“沈玉?神医山庄的庄主?”
早就听闻这神医山庄在两三年前就换了一个孩童做庄主,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这个少年似乎比他年纪还要小上一些。
柳骅宇不知道,就是这一次的相遇,他与他之间之后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的交集。
沈玉微微一笑,稚嫩的脸上带着老气横秋的气息。若是别人,或许柳骅宇起不了任何的好感,但眼前的人,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个叫沈玉的少年年纪虽小,却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无尽的苍桑,那种不为人知沉寂,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漂亮的少年是寂寞的,就连他淡淡的笑容都带着无尽的寂寥,让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着这个少年。
沈玉三指扣在柳骅宇的手腕上,脸上寂静的微笑,沁人之时也让人心中抽痛。
手指抚上他的肌肤,带着一股淡淡的异样电流划过,柳骅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柳骅宇觉得自己的心境变化得有些莫名奇妙,为何他会对一个陌生人生出这样异样的心思。
“看来柳世子恢复很快,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就已经恢复成这般了。”
“这不过是沈庄主的医术高明罢了。”柳骅宇灼灼地盯着少年,声音嘶哑。
沈玉温润一笑,眼中深邃。
“柳世子若身体扛不住,在下医术再好,也是徒劳。”
柳骅宇邪肆的眼深邃,抿着唇,静观着白衣少年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转身去做事的动作也没有放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第一眼就被这个沈玉给吸引,也许是因为好奇,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的事迹影响到了他。
“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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