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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儿感到悲凉,皇上只是做面子功夫罢了,不然早就将郡主和小世子召回京,如今摆明是放任主子们在燕州自生自灭。
云棠看着眉目英挺,面容俊俏的男人,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我今日为了救你,可是费了大力气,酬金可得翻上一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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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王府,云棠吩咐圆儿请府医给裴寂之治伤。
下人给裴寂之脱掉脏衣服,换上干净的亵裤,赤着上身。
府医给他处理伤口。
云棠站在一边,细致的打量裴寂之。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烛光照在他脸上,轮廓朦胧深沉。眉骨处一道伤痕,使他坚毅的脸庞透着几分厉色。他的唇色很淡,即使在昏睡中唇角仍是紧绷着,透着一股冷酷的气息。
她的目光下移,男人精壮健硕的胸膛,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无端为他增添几分成熟、野性的魅力。
这些伤疤在军人身上,每一道都是刻下的勋章。
云棠知道裴寂之是一位将士,心里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府医处理好伤口,给裴寂之盖好被子:“郡主,这位公子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口略深,伤到了元气,静养一段时间便会无碍。”
云棠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他的伤看起来挺吓人的,幸好不严重,不然吃药治伤得花不少银子。
府医收拾好药箱,提醒一句:“郡主,小世子的药快没了。”
云棠叹气:“我知道了。”
府医看着云棠愁苦的面容,欲言又止,背着药箱离开。
云棠面色凝重地从内室出来,疲倦地坐在方凳上。
圆儿给云棠倒一杯热水,脸颊微微发烫,想着郡主方才盯着男子赤裸的上身在看,一点都没有避嫌,并且对男子有了隐约的欣赏,她心里很焦急,脸上的热度冷下来。
“郡主,您捡这位公子过来,为了气死长安候,让这门婚事作罢吗?”圆儿忧心忡忡道:“奴婢听说长安候少年时惊才绝艳,大家都说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文韬武略无人能及。以前是个风流才子,京城贵女都想嫁给他。可是他家里出了变故后,不仅容貌丑陋,还双腿残疾。从那以后性情大变,没人比他更阴险狠毒,折磨人的花招一套又一套,长安候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奴婢担心您这么做,长安候气死之前,估摸着都要拉您去垫背。”
另一个婢女团儿端来一碗面,听到圆儿的话,愤懑道:“当真是狡兔死走狗烹,王爷不在了,皇上给您安排这么一门亲事,还说是早前王爷亲自定下的。
王爷怎的会将您推进火坑里去?嫁去守活寡不说,天天都要担惊受怕,就怕他犯疯病将您给害了。京城都没人往侯府门口过,宁可绕一个大圈子,就怕好端端走着脑袋就分家了。”
圆儿红着眼圈,差点哭出来:“郡主,横竖都是死,不然咱们逃命去吧?就算……就算死在路上,也比死在侯府强。”
主仆几个没人发觉内室的男人醒了过来,听到她们的谈话,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郡主,长安候,赐婚……
从这几个关键词,裴寂之从中得到一个信息,这里是燕王府,劈晕他带走的人,便是燕王之女云棠,他的未婚妻?
目光骤然一变,云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下一刻,他否决这个念头。
长安候的身份,不利于他行事。他刻意捏造出“裴寂之”这个身份,方便他外出办事。目前为止,除了亲信没有其他人知道。
何况她们毫无顾忌,敢当着他的面议论长安候,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裴寂之准备起身,听到女人的话,动作一顿,眸光微微变幻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