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眼,当街冲撞了郡主,我今日特地上门赔罪。”刺史脸上赔着笑脸,从袖子里掏出十张银票放在云棠旁边的漆几上。
他不知道赔多少合理,反复琢磨云棠的话,忽然顿悟了。
她说帘子价值千金,那就是明码要价了。
千金是不可能,他准备了一千两银票。
刺史的姿态又放低了三分:“郡主,请您海涵。”
云棠像是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这才多大的事儿,居然让大人亲自上门赔罪,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好气!
刺史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被气到变形。
云棠瞥一眼银票,一脸无奈道:“您与我父王是同僚,我该叫你世伯,不该收你的银子。可父王去了之后,王府每况愈下,实在没有银子修补御赐之物。不然皇上问起,我如实回答了,您可得被治罪。”
她双手一摊,像是逼不得已才张口要银子,而不是因为她贪钱。
刺史腹诽:那我还得谢谢你!
他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抓着茶杯砸在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
怎么就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银子送出去不说,还得认下云棠的人情。
第一次这般憋屈,放眼燕州谁不让他几分?
刺史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隐忍、克制了一下,扯出勉强的笑:“侄女不用难为情,这银子是世伯给你压惊的。”
“您是我见过最通情达理的人。”云棠盛情难却地收下银票,掏出令牌递给刺史,热情地招待:“世伯留下吃个午饭再走?”
刺史哪里敢吃云棠的饭?就怕一口饭下肚,他得倾家荡产!
“改……”场面话刚一出口,刺史害怕云棠当真,立马改口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拿着令牌揣袖兜里,步履匆匆地离开王府,仿佛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别说以后再报复云棠,他是这辈子都不想跟云棠打交道。
云棠不是真的留刺史吃饭,喜滋滋地摸一摸手里的银票,很意外刺史居然给这么多,那她整改铺子和田庄的银子有了!
“郡主,您就不怕刺史报复?”圆儿一脸忧虑:“他就是个小人。”
“不会。”云棠心情很好,眉开眼笑道:“现在在刺史心里,我就是个难缠的小人,他躲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报复我?”
圆儿眨巴眨巴眼睛,主子是比小人还小人吗?
云棠将银票塞进袖袋里,领着圆儿去商铺,迈出门槛便瞧见裴寂之倚在檐柱上,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似探究,似审视。
她知道是刺史的缘故,十分坦荡,熟络地打招呼:“你起这么早啊?伤口好些了吗?用过早饭了吗?”
“嗯,好了,吃了。”
裴寂之表情认真地回答云棠的三连问。
云棠:“……”
她突然想起一事,试探道:“你是燕州人吗?你家在何处?我派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