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圆儿凑过来,小声说道:“郡主,裴侍卫和刺史有恩怨,您和刺史合作,裴侍卫才生气的?”
云棠皱眉,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让你做的手套,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圆儿连忙跑进书房内室,她之前待在里面做手套,刚刚才完成。她将一双鹿皮手套拿出来,献宝似地递给云棠:“郡主,奴婢按照您说的样式做的,您看奴婢做的怎么样?”
云棠检查一番手套,五指分开,皮质柔软,针脚很细密,做得很不错。
她夸奖道:“挺好的,再给我做一双。”
圆儿高兴地应下:“奴婢去库房选一块料子,再给小世子做一副手套。”
“不用,天冷了再给小世子做。”云棠将手套递给圆儿:“你用一块布包好,给裴侍卫送去。”
圆儿怔愣住,这是给裴侍卫的?
她想问郡主为何给裴侍卫送手套,可又想到郡主定是有事指派裴侍卫去做,如今惹得裴侍卫不高兴,便送手套哄哄他?
“等等。”云棠将手套拿了回来:“算了,我去送。”
她很重视这次的交易,担心路上会有流寇,而裴寂之又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才叮嘱圆儿做一副手套,就怕会节外生枝。
何况,裴寂之这种人,不爱欠人情,对他越好,他会双倍还回来。
她这般心细周到的送他手套,他必定会尽心帮她把事情办妥。
可今晚刺史的事儿,似乎惹毛他了。
云棠打算现在去探探口风,免得明早出发前出幺蛾子。
这般一想,她挥退了圆儿,提着灯笼去裴寂之的院子。
“裴寂之,你睡了吗?”
云棠砰砰砰地捶门板。
不一会儿,紧闭的院门打开,一道高大的阴影压迫过来。
云棠没收住手,一拳头捶向他的胸口。
裴寂之扣住她的手腕,往一旁甩开:“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云棠眨眨眼,他的脸简直比地上的青石板还要冷硬,可见是真的心情不佳。
“呐,我让圆儿给你做了一副手套,特地给你送来。”
她把鹿皮手套塞他怀里。
裴寂之拿着轻软的手套,沉默半晌,目光炯炯地注视她:“为何送我手套?”
云棠随口说道:“哄你开心啊。”
裴寂之下意识想,云棠特地给他送手套,哄他开心,是误会他为刺史一事生气?
下一刻,他清醒过来,生出一股荒诞感。
云棠不是会哄人开心的女人,不将人给气死,已经是嘴下留情。
刺史一事是今夜才发生,而做手套最少要几日时间。
算起来倒像是在庄子上,她便吩咐圆儿做了。
裴寂之垂眼,看着手里的手套,不禁想到在庄子上他洗手,云棠指派圆儿给他送来一块香胰子。
这副手套是为他去塞外准备的。
裴寂之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眼前的人仰脸看向他,一双桃花眼泛着清泠泠的水光,似乎在期盼着他的反应。
这个女人时而咄咄逼人,时而气得人心梗,时而算计人心,可又有时心细周到。
虽然知道她做这件事,只是想让他将运盐一事办妥,可心底却滋生出一股隐秘的,说不清的情绪,扰得人心绪大乱。
他看着她清澈无波的眼睛,忽然就恶劣的想破坏她眼眸里的平静,语气淡漠道:“手套还行,料子过于粗糙,你的心意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