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更,正是夜最深的时候。铁嵩扶着栏杆,快步走过青石桥,夜风扫着地上的残叶,从他的脚边飞过。天上月明如昼,把他高瘦的背影拉的长长。
月色中,铁嵩回过头去。眼前只有小桥、流水、和在月光照射下清洁发亮的青石板路。静谧中,那个一直追踪自己的敌人的脚步声和着流水声依然清晰传来,可一眼望去却哪有他的踪影。
“呸。”铁嵩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胆小的宋国蛮子,战又不战,逃又不逃,只是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惹人生厌。”铁嵩骂了一声后,继续仰首前行,不再在意身后敌人的行踪。铁嵩心中思量,自己既然不能识破敌人的行藏,不论是大声骂战,还是转身寻找他,都可能正中了对方的计算。自己孤身而入敌境,天色大亮后,敌人高手必定汇集,那时便再难脱身。铁嵩的武功风格虽然凶狠狂暴,其性格却也不是一味的粗鲁。若非如此,蒙古国四王子忽必烈也不会钦点这名史上最年少的罕难河比武冠军,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并派来押送事关重大的“汉江水路图”。
过了青石桥后,已经算是出了老河口城。再行一会儿,眼前流水汹涌,已经到了汉江岸边。铁嵩寻思再往前二里,就是自己和达尔巴大师和玉兰约好,集合一起返回江北的船坞。若再不出手,那个一直跟着自己讨厌的敌人,必然会被霍都和达尔巴随便哪个随手了解,那样自己就再也报不了一路被跟踪的一箭之仇了。
念头甫必,铁嵩快步登上江岸边的一座小土丘。走不几步,铁锈和腐木的气味扑鼻而来,铁嵩环视了一下,看见土丘上堆满了各种残破的船只,想来这里是用来堆积处理风陵渡口里,老化废弃船只的地方。铁嵩走到丘顶,有意踩到顶上的湿泥,假意脚下一滑,借机滚入了小丘侧面长可及腰的芦苇群中,滚到早就看好的一片凹处,他一掌拍出,手指插入江岸边的湿泥,身子缩入凹处,芦苇草密,从外面看来却是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隐藏好后,铁嵩轻轻扒开眼前的芦苇,看到一名蓝衣少年正在快步跑上土丘。
铁嵩看那蓝衣少年一路循着自己的足迹,走上丘顶,再跳入芦苇丛中。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在心中暗暗骂道:“胆小鬼、傻子,你肚子里是一包草吗,怎么寻找敌人也不会。”原来铁嵩一路被那蓝衣少年追踪,却总是看不出对方的行动方式。他也不由得忐忑,心中暗暗把对方视为劲敌。他原想躲在暗处,由对方找来,再突施偷袭,刺死对方。却没想那蓝衣少年战战兢兢的挥舞着一把宝剑在身前,不但找了一顿饭时间都没有走近自己,反而把自己一路滚下来时压倒的芦苇,又都挑了起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铁嵩看那蓝衣少年自东而西绕了一个大圈子后,终于停止了舞剑,伸手懒洋洋的拭去了额头的汉水,月光照到他脸上,容貌颇为清秀。铁嵩看了,暗暗冷笑,心想:“你聪明脸孔笨肚肠。大敌当前,却自己耗费了许多体力,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是这把宝剑却好的出奇,似乎比玉兰送我的巨爵剑还要锐利。”
看到对方的宝剑在月光下发出泠泠的寒光,铁嵩不由得心热。当下再无顾忌,从藏身处跳了出来,大吼一声,向那蓝衣少年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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