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听了先是一怔,然后便慢慢坐了起来,面上的神情颇不以为然:“来就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残颚疈晓”
张嬷嬷忙上前扶了她,担心道:“可是侯爷的脸色看着不大好……”
方氏听着眉头一紧:“不大好?怎么不大好?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吗?”
“不清楚。”张嬷嬷说着,忽然一顿,面色一沉,神情凝重的看着方氏,道:“他好像是直接从西院过来的……萍儿那死丫头还没有回来。”
“这么说,他应该是知道汤药的事了。”方氏眯了下眼说辶。
“应该是的……”
方氏唇角一勾,冷笑一声,道:“为了一个贱妾的肚子,他竟然兴师动众来找我……”
“可不是,那脸黑的,看着实在是吓人。”张嬷嬷说着,想到这会儿还坐在外头的那尊黑面神,就不由打了个寒颤,随后想到他们早就做好的准备,松了口气,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还好,我们早做了准备,只要把老夫人搬出来,侯爷他铁定没话说。璎”
方氏冷哼一声,一边翻身下床,一边道:“就算不把老夫人搬出来,他也照样没话说。”
张嬷嬷一吓,忙叮嘱她说:“夫人,待会儿见了侯爷,您可千万别冲动,好好说话,别再把侯爷惹怒了,为了一个贱妾,伤了夫妻感情可不值得,若是再害了小世子的名位,那就更不值得了。”
方氏心下一凛,迟疑了片刻,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们之间所谓的夫妻感情早就没了,伤不伤,她早已无所谓,可儿子的世子之位却是无论如何丢不得的。
当方氏收拾妥当出现在厅堂的时候,谌瀚正襟危坐着,面沉如水,丫鬟萍儿也已经被胡八拎了来,哆哆嗦嗦的跪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夫人来了,丫鬟萍儿哆嗦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走出来的方氏一眼,不想正好撞进了张嬷嬷阴狠的眼神中,吓得她浑身冰凉,忙低下头。
方氏一看那丫鬟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惶惶模样,心里头就不由来气,面上看着挺精明,没想到是个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什么都还没说呢,就吓成了这样。
“这丫头是你身边的吧?”谌瀚见方氏出来,还瞪着那丫鬟看,便问,声音冷冷的。
“不错。”既然被逮住了,方氏自然没有否认的打算,面色淡然的看着谌瀚阴沉沉的脸色,问:“不知她怎么得罪侯爷了,竟然让侯爷发这么大的火。”
谌瀚看着她淡漠的镇定神情,眸中寒光一闪:“文姨娘那里的汤药你让人送去的?”
“不错。”方氏说着,故作诧异的看着他,问:“难道侯爷是在为了这个生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谌瀚骤然提高嗓门,怒声质问她道,“是谁允许你不跟我知会一声就送汤药过去的?”
为了一个贱妾,他竟然……
方氏不由握紧了拳头,不停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横眉怒视向谌瀚:“不过一个贱妾而已,侯爷犯得着一大清早就跑来质问我吗?我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连处置一个贱妾的权力都没有吗?”
“夫人……”刚刚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忘了?眼见着谌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嬷嬷吓的脸发白,急忙出声阻止,可惜已经晚了,方氏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说出来了。
“不是的,侯爷……”她试图亡羊补牢,“您可千万别生气,夫人这说的都是气话,做不得准的,事关侯爷的子嗣,夫人怎么可能擅自做主?岂不平白惹怒侯爷,伤了夫妻情分?其实,给文姨娘那边送汤药是老夫人的意思。”
“是老夫人的意思?”谌瀚听着眉头一紧,虽依旧半信半疑,可面上的愠色已褪去了些了。
张嬷嬷心中暗喜,很快点点头说:“是,老夫人是看着侯爷这么宠爱文姨娘,生怕侯爷做出宠妾灭妻的浑事儿来,也怕那文姨娘不知餍足,想要母凭子贵,所以才让夫人定时送汤药过去。”
谌瀚低头沉默不言,他其实并不太相信,只是依张嬷嬷的所言,那也确实是母亲的行事作风。
沉吟片刻,他抬头看向方氏,虽然仍然板着脸,不过已不像刚才那般震怒了:“既然是母亲的意思?你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其实,刚才没忍住爆发了一通,方氏也后悔了,真怕他发了大火,闹出她不愿看到的事情来,这会儿见他敛了怒意,心头也是一松,只是强硬惯了,面子上一时缓和不下来,硬声说:“每个月里,侯爷难得来几趟,让我哪儿找机会跟侯爷说?”
谌瀚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强调,倒是并不在意,对于她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母亲的意思,她自己又何尝没这个意思呢。
“就算只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难道也费得了你很多工夫吗?”他冷冷说了一句,便不愿再待下去,倏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母亲那里坐坐……”
张嬷嬷心猛跳了一下,看着他快步离去,直到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才重重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发觉,背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两条腿的腿肚子也直发抖,很想坐下来歇口气,可是想到谌瀚这会儿正往老夫人那里去,她就放心不下:“夫人,您说老夫人那里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啊?”
方氏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说:“能出什么岔子?反正给那个贱妾送汤药去确实是老夫人亲口应允的,谁会去管是我们先送的汤药去还是老夫人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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