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院

p;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赵医生，你一定要说说我的女儿，让她不要总是让我喝鸡汤，现在我看到鸡汤都想吐，我只想吃清淡的东西，最想吃的是米饭和青菜。”

    我提唇淡笑：“方老先生，您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喝鸡汤，还喝不着呢！”

    方老先生见我不帮他说话，赌气的转过身子，不再搭理我。

    见方老先生真生气了，我腹诽：必须帮老爷子说几句话，以免他恨我，故意为难我，赖着不出院。

    唉，做医生真难，不光要治病，还要做病人的解语花。

    我转过身子，对方老先生的女儿说道：“虽说手术后要增加营养，但是，老年人的消化能力弱，如果一味的吃大鱼大肉，反而不利于营养的吸收。适当的增加蔬果和青菜的摄入，才是老年患者最好的营养补充方式。”

    方老先生的女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貌粗矿，皮肤粗黑。

    她点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观点：“赵医生，我明白了，今天的午饭，我就给父亲做米饭和青菜。”

    方老先生听说中午可以吃到米饭和青菜，乐得合不拢嘴：“赵医生，您真行，一来就给我解决了大问题！”

    他给我比了一个大大的赞，满嘴的假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刺刺的光芒。

    趁着老爷子开心，我迅速切入正题：“方老先生，您腿上的伤口已经痊愈，明天就可以出院。出院以后，您就可以安心的在家里休养。”

    我的话音刚落，方老先生的女儿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赵医生，我父亲不愿意出院，我们也不同意父亲出院。”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不愿意出院？”

    方老先生适时接话：“医院里多舒服，我才不想出院。”

    我很讶异，道：“难道医院里会比家里舒服？这是什么逻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医院里住着，我不仅可以和病友们聊天，每天还能够见到各种不同的人。在家里，我整天都一个人待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快要闷死了！”方老先生闷闷不乐的回答。

    “您有那么多的儿女，难道他们都不陪您聊天？”我问。

    “他们每天都会给我送吃的，可他们送完了就走，根本不陪我聊天。”

    我望向方老先生的女儿：“是这样吗？”

    她点头，没否认：“赵医生，您给评评理，父亲总是埋怨我，说我不陪他说话。可是，我只要和他说话，他就说个没完。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说话？我自己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做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好比现在，我人在医院里，心却惦记着家里。我给父亲送完了早饭，还要赶着回家做一大家子的午饭。我老伴和儿子都不会做饭，儿媳妇要带孩子，没有时间做饭，家里的事儿全指着我干。我每天除了做饭，还要洗衣服和打扫卫生，有空闲的时候，我还得帮儿媳妇带孩子。我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哪里有闲工夫陪父亲说话？”

    我：“方老先生不是还有另外的三个儿女吗？难道他们都没有时间陪老父亲说话？”

    “嗐，您有所不知，我是老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退休了，弟弟妹妹们要上班，更没时间陪父亲说话。”

    “方老先生做手术那天，你们可是全都来了，怎么那时候就有时间了？”

    “嗐，那不是千载难逢吗？父亲这辈子第一次做手术，弟妹们都是请假来的，但他们也不能总请假不是？”

    我想了一个好方法：“既然你们都那么忙，为何不给方老先生雇一个住家保姆？这样不仅你们轻松了，方老先生也有人陪着聊天。”

    “赵医生，您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年，可儿女们都不同意。”

    说这些话时，方老先生的脸涨得通红，无比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