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有实感。
她总认为自己的人气都是靠着别人起来的,无论《双面君王》和《雪国列车》,还是《拥抱太阳的月亮》,她都不是其中的主演,人气的功劳大部分不能归功到自己身上。
所以任贞雅觉得自己这个‘忠武路大势’的名号,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河政宇忍不住按住眼前小姑娘的头顶,用力揉了几下:“你是一个运气很好,实力也有,被上天垂青的好孩子。”
仍由河政宇把头发揉乱,任贞雅低着头,把那句‘我的目标是成为像前辈一样的演员’藏在心里,不敢诉之于口。
手心感受着细软柔顺的发质,有个番茄精后辈,真的很讨人喜欢啊,河政宇心想。
等河政宇松开手之后,任贞雅小声问道:“我,我听说前辈要改编《许三观卖血记》?”
没听清楚的河政宇,身体主动往前倾,“嗯?”
太近了,太近了,仿佛偶像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任贞雅整个人猛地往后倾,还因此差点摔下座位,在偶像面前丢大脸了,得出这个认知的她又升起羞涩的大红脸。
紧紧扒着柜台边缘,任贞雅视线聚焦在河政宇身后的酒柜,语速极快地向偶像表忠心:“我从公司那里听说,前辈要改编《许三观卖血记》,如果前辈有需要的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河政宇失笑的连连摆手:“……也不用到这个地步。”
他又问:“你看过《许三观卖血记》吗?”
任贞雅点点头,“以前大学的时候看过。”
“那你知道里面有一个角色叫林芬芳吗?”
“当时村里最漂亮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油条西施许玉兰,另一个是丝厂的林芬芳。许三观两个都喜欢,不过他最后和许玉兰结婚了。但婚后许三观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嫁作人妇的林芬芳,在冲动之下与她发生了关系,为了补偿林芬芳,许三观去卖了第三次血。”
虽然是大学时期看过的书,但任贞雅对于里面的很多情节记忆深刻。
河政宇很满意任贞雅对这本名著的了解程度,这说明她一定也能更好的理解剧本:“我想问如果由你出演林芬芳这个角色,你愿意吗?”
任贞雅的第一反应是说‘当然愿意’,但她发热的头脑马上冷静下来,此刻的她倒是想起自己演员的身份了:“前辈,我接下来新年马上要有《老千2》要开机,最近也有在考虑之后的新作品,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下半年就会开始拍摄。”
她稍作沉吟,苦恼不已的神色,最终化作为难:“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为前辈的电影出一份力,无偿出演也没关系。可是林芬芳这个角色需要增肥,短时间内增肥和减肥,我不一定能够做的到,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有别的工作,我不能想当然耳的应承。”
但她想了想,提出一个折衷的法子:“我听说前辈在资助赞助方面并不顺利,虽然不能出演,但我愿意注资,金额可能帮不上大忙,但算是聊表心意吧。”
如果金仲道代表在现场,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头疼。
的确如他所愿,任贞雅不打算出演河政宇自编自导的电影,可她打算注资电影制作,也跟把钱扔进大海无异,这绝对是不会回本的投资啊!
河政宇倒不介意被拒绝,他之前拍摄《过山车》的时候,到处上门求赞助投资,作为导演的膝盖早就不值钱了。包括像这一次自编自导自演《许三观卖血记》,出演女主角的何智苑也是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最后被他磨得投降屈服。
不管是作为演员,还是导演的河政宇,都有着不屈不饶的坚韧性子。
“《老千2》之后,你的下一部作品会是什么?”
“《思悼》。”任贞雅的角色几乎是内定的,她叔叔与这部电影的导演有私人交情,加之导演本身也希望能与她合作,这个角色只在一顿家庭晚餐的轻松氛围中谈下来了。
关于这部电影,河政宇略有耳闻,《思悼》的导演不仅拥有多部知名作品,好比《王的男人》和《素媛》,同时也是有名的电影监制,任贞雅能有这个机会与他合作,的确是该好好珍惜。
但是河政宇又不想轻易放弃,他思考了很长的时间。
任贞雅捧着已经空掉的玻璃杯,静静的坐着,欣赏偶像思考时的迷人模样。
他忽然灵光一闪,语气急切地问道:“如果仅是客串呢?”
河正宇接着说:“不需要你增肥和减肥,戏份方面我会压缩到最小,不会花你太多时间,大概一个星期,顶多两个星期就行。你看这样,行吗?”
任贞雅算了一下时间和行程,兴高采烈地答道:“可以,当然可以,我回去就和代表说!”
虽然金仲道对她千叮万嘱,但是任贞雅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听他的,说她恃宠而骄也好,不服管教也罢,一个和偶像合作的现成机会放在眼前,只要条件允许,任贞雅做什么都愿意。
包括零薪酬出演,带资进组。
任贞雅未必不知道这是亏本生意,但这是偶像的作品,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到底,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瞧着任贞雅像个小孩子似的笑脸,河政宇心里也有一抹暖意。作为导演的他,不被看好的声音居多,工作团体的大家都是带着疑虑在跟着他,像番茄精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让他从精神上得到满满的应援。
“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哎?”
任贞雅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刚才是否出问题了?
河政宇对她宠溺一笑:“我想拥有你的电话号码。”
然后他露出像是了然于胸的表情,无奈耸肩:“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多处处,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对你而言,估计很无趣。”
“不会!才不会!前辈正处于男人的黄金年龄,普通小伙子反而还比不上你!”
任贞雅神情焦急的安抚偶像,生怕他真把自己当中年人看待了,她急急忙忙翻出手机,递到河政宇眼前,红着脸,手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如果前辈不介意,请输入您的联系方式。”
河政宇接过手机,一边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贞雅,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任贞雅愣了一下,才缓缓答道。
她迟疑了一下,斟酌言辞问道:“前辈,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有件苦恼的事,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河政宇不介意充当知心叔叔的角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任贞雅长舒一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女孩子在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生,她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个男生,可男生却开始慢慢接近她,对她很照顾,也很细心,于是女孩子便以为他是在追求自己。女孩子找男生谈了一下,她以为两个人达成共识,以后是以交往为前提进行互相了解。”
“可是女孩子后来却发现,男生开始对她忽冷忽热,甚至是慢慢疏远了她。女孩子不明白啊,也不懂啊,可她转念一想,安慰自己也有可能是男生工作忙顾不上她吧。尽管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念头,可女孩子却不愿意去证实。”
“直到最近,女孩子在一个很偶然的场合,看到男生和别的女生一起,她才明白是她太蠢了。从一开始,男生就没有付出过真心,他只是把自己当作打发时间的一个小玩意儿,可自己却当真了。被骗了,不是蠢,是什么?不知道女孩子已经明白一切的男生,还在试图继续欺骗她。”
“女孩子回到家,看到自己为男生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觉得这份礼物就是自己人生最羞辱一刻的见证者,她下意识想要毁掉礼物,可她却停下手了。”
此时任贞雅露出冷冷的笑意:“女孩子心想,我才不会让你好过。”
河政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我朋友就是我’的故事。
“如果默默把礼物处理掉,知道这件事的人永远只有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女孩子才不打算让男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和别人幸福快乐的继续生活下去。不管男生收到礼物会是什么反应,女孩子唯一的念头就是去膈应他。”
“既然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任贞雅看向河政宇,她拥有一双润泽清透的眼瞳,仿如浸在湍湍水溪中的珠子,如今却是刺骨的沁冷寒意。
“如果是前辈,会怎么做?你会赞同女孩子的方法吗?”
河政宇的手肘支在吧台,一手托住脸颊,若有所思的说:“我是可以理解女孩子的做法,但只怕她的‘报复’在男生眼里不痛不痒。假设男生对女孩子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无论她送什么,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不过像这种人,如果动真格去报复,太费功夫而且也会迷失自我。”
“那难道什么都不做吗?”任贞雅不甘地咬住下唇。
“当然不,立场还是要摆出来,至少要让男生知道,她不是他无聊时才会想起的玩具。”河正宇摆了摆手,“我的建议是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吧。”
瞧见任贞雅脸上的疑惑,河政宇解释:“再给男生一次机会,礼物也带上。如果男生的答案让她满意,那礼物就只是生日礼物。”
任贞雅似乎已经有了思路:“可如果男生的答案让她不满意呢?”
河政宇狡黠一笑:“那就把礼物砸他脸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