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小弟来给三嫂请罪。鴀璨璩晓”独孤妖闻声抬头,就只见云凉单膝微微屈地,一脸无辜纯良的笑意晃花了人的眼。
独孤妖轻笑,这云王爷当真是变脸时跟变脸后大不相同,这样看上去明明就是个无害的少年郎,哪里还有那日端国“魔魇”的恐怖神色。云凉跟云逸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换做是他人,独孤妖需将这仇记到骨子里,不死不休,但既然是云凉,那么……
“六弟,三嫂可不知道你有何罪呶,这样单膝屈地,别人可是会误以为三嫂虐-待你这小叔哦!”
聪明人之间的话从来都不需挑明,云凉会心一笑,淡淡扫了一眼坐在独孤妖身边坐着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而后闪到独孤妖身边,亲昵的蹭着她的手臂,“三嫂,小弟想跟三嫂好好诉说诉说叔嫂之情呢。”
“王妃,奴婢先行告退。”独孤温若是聪明人,听得出话中的意思。立即起身离去,只是那雍容不迫的气质哪里像个丫鬟!
“何事,说吧。”独孤妖也不厌烦云凉这样蹭着自己的手臂,笑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多像以前养过的宠物狗。
“没什么,过几天便是皇后举办的牡丹花会,小弟不过是来提醒三嫂一句,牡丹虽华贵,但终究难脱俗套,还请三嫂别沉迷于花之美态。”
说罢,云凉眨巴眨巴着那一双澄澈的眸子,似是在等待着独孤妖的夸赞。
这三嫂,江湖传言只说她手段令人闻风丧胆,有妖女之名。不过能成就魔教教主,端国首富玉公子,那必定是才智过人。不直言牡丹花会有危险,也只是想看看这个三嫂能聪明到何种地步。毕竟,没脑子的人活在世间都是在浪费粮食,更遑论与三哥比肩了!
“六弟,三嫂可以认为你是在勾-引三嫂么?”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笑意,令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愣愣的点了点头,便只感觉到身后一阵凌厉的杀气朝着他的手臂劈来……
云凉急忙向后一闪,这才看清是一片细嫩的草叶带着犀利的杀意,纵使他向后躲过了草叶的直袭,却不料,那草叶“唰”的转了个弯,划开层层衣料,硬生生在他手臂上划开了一条血线,这才轻飘飘的落下。
独孤妖敢断定,若不是一早就控制好力道不想取云凉的性命,那么此刻,云凉早已是躲无可躲,成了一具尸体。
正在感慨着这非人般的鬼魅武功,下一刻,就只觉得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怀抱。这个男人,独孤妖轻笑,还真是令人无语。
“三哥……”云凉瘪了瘪嘴,眸中努力蓄出了两汪水意看向突然出现在凉亭内的云逸,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小妖儿……痛……”云逸淡然的眼神扫过云凉,只一眼便知那是确确实实的发怒了,而后没有理会云凉,而是将头浅浅的埋进独孤妖的颈窝,一边嗅着女子的幽香使狂躁的心情平复,一边用手擦着独孤妖被云凉蹭过的那只手。
独孤妖看到云凉一脸挫败的神情时,不由得心情大好,端国赫赫有名的云王爷,原来也有这么一天么!?
“阿逸,哪里痛啊!?”独孤妖故作惊讶的将云逸的脸捧起,细细的打量着,似乎要看出他究竟是哪里痛苦。
“这里痛!”语带委屈,指了指自己的心。
云凉整个人站在凉亭的边沿,已经近乎凌乱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如谪仙般的哥哥竟然会用撒娇般的语气对一个女子说话。他见过的三哥,无论是幼年时的温雅如玉,还是遭难时的倔强寡言,亦或是这几年的淡漠无心。至始至终,三哥身上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气息,举止也是始终温润优雅,犹如谪仙一般。这样如孩子一般撒娇的模样,即使母妃在世之时,三哥也不曾有过。
独孤妖看到这样的云逸,倒是没有多大的诧异,再大的男人总有他稚气的一面。这样的云逸,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两面,只会让她更为心疼。17l1q。
“这样就不痛了吧。”贴上那凉凉的唇角,独孤妖宠溺似的笑了笑,而后移开。瞥见那垂下的眼睑中的郁卒神色,说道:“阿逸,有人在呢!”
看到那平静淡然的眼神凉凉的瞥过来,云凉不禁觉得心中郁闷,三哥未免着实是有些重色轻弟。还有刚才三嫂说的那样一句话,绝对是故意的,摆明了是在借三哥之手,来报那日之仇!
“三哥,不打扰你跟三嫂之间卿卿我我,我先走一步!”说罢,捂着受伤的手臂,飞也似的逃走了。
看到云凉卸下那无害的面具,吃瘪的场景,独孤妖不由得看着背影笑出了声。
“小妖儿只准看我!”
云逸眼底沉淀出一种名为惊惧的神色,似乎即将要是去最珍贵的东西一般。独孤妖看到之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心底疑惑,云逸与云凉之间是共患难的同胞兄弟,两人绝对是兄弟情深。可是为何……她总觉得云逸似乎面对云凉时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在其中!?尤其是当她与云凉走得亲近之时,云逸似乎总有一种极度患得患失之感!
难道说,他对云凉一直以来都存在着难以解开的心结!?若是连自己的同胞亲弟弟都不能够完全倚赖,独孤妖真不知这个命途多舛的男人究竟是如何一个人支撑着这副残破的身躯一路走来,甚至在身中蛊毒的情况下还练就了一身鬼魅至极的武功!想到这里,心中更是增加了几分心疼的感觉。
“好,只看你,行了吧!”状似无奈的回答,独孤妖发现,其实这样纵容一个男人,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以后不准跟六弟那样亲近。”
明明是那样一个对任何事物都表现的淡然的男人,怎就有如此霸道而嫉妒的一面,而且吃的醋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这样的要求,独孤妖才不会一次性答应呢。能将当朝六皇子当成宠物狗来抚摸,想着就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儿,今后若是兴趣来了,自然该摸的还是得摸,不摸多亏啊!?不过,如果云凉知道自己在卿卿三嫂眼里跟宠物狗差不多,估计心里该不会有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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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会,一年一度。
据说南郊的牡丹园,三月中旬便有牡丹齐齐开放,而一般的牡丹则要到四五月份才能争妍斗艳。皇后曾经上表说这是天之祥瑞,于是便在这南郊牡丹开得最艳的时候,举办一场牡丹花会,宴请各家达官贵人王爷皇妃前往赏花,实则是交流感情,虚与委蛇罢了。
三月十五,牡丹盛宴。
独孤妖轻蔑的笑了笑,南郊的牡丹园嘛,不好意思,恰好是玉公子名下的一处私产。据南郊牡丹园的管事禀告,今年牡丹园的牡丹开花较迟,到现在还只有一株牡丹打了个花骨朵在枝叶上。
这所谓的牡丹盛宴,还真是够“丰盛”的。一株牡丹花骨朵也敢邀请这么多的贵人前往赏花,看来皇后娘娘是有些坐立不安了吧!
不难理解,皇后只有德善长公主这一个亲闺女儿,却有一个当太子的养子。云逸不再是那个万事无心的闲散王爷,甚至有大病渐愈的趋势。就连云飞鹤那样心急算不得上乘的人都意识到了云逸带来的威胁,皇后,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呢!?
此次牡丹花会,看来皇后娘娘是等不及要有些什么行动了!
独孤妖躺在床上,静静的闭着双眸。
看着那诱-人的樱唇,一张美得惊天动地的男颜朝着怀中的人一点点靠近。嗅着淡淡檀香味慢慢浓郁起来,独孤妖也懒得躲避,依旧装睡。她并不是个有善心的人,但是遇上这个并不幸运的男人,她还是希望自己能让他多快乐一些。但是很明显,有时候,幻儿小丫鬟的确不是个好丫鬟……
“主子,起床啦!稍后就要赶去南郊参加牡丹花会了!”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投射进屋内,幻儿的声音就已经在屋外跟催命似的响起了。
独孤妖双眸一睁,还刚碰到她唇角的冰凉双唇就立即离开了,微微有些偷-情的意味。看着那张俊逸若仙的脸,幽暗若魔的眸,明明是正与邪的两个极端,怎么镶嵌在一个人身上就显得忒样的融洽。
牡丹花会,一般应当是穿着宫装前去。只是那宝蓝色镶嵌着无数珍珠,刺绣着无数金线的宫装看上去虽说大气,但是着实是庸俗无比。不知庸俗,而且累赘,最重要的是不合独孤妖的心意。
这样的衣服,虽然做工精细,但是没有丝毫特色,根本就是在比谁的够贵重,实际上既没有观赏价值,也没有使用价值!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宫里的女人个个都穿着这样老成的衣服,说句实话,她要是皇帝,连拨开那层衣服的兴趣都没有了。
玉颜坊的衣服虽说已经在民间盛行,但是还没有能成为宫里的特供,兴许,可以将主意打到皇宫中去,然后再大敲一笔!
独孤妖正在这儿想着该如何拓展玉公子名下的产业,就只听见耳边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宝蓝色的布片在空中洋洋洒洒,落地之时,已经成了堆堆的粉末,毁得挺彻底!
“不准穿这个,小妖儿要跟阿逸穿一样的。”说话间,月白色的纱衣已经套在了她的身上,一双沁凉的手正在细细的为她扣着腰带,当然不仅仅是扣腰带,还顺带着一双大手在腰间缓缓油走几下。
似乎,自从她承认爱上云逸以来,这个男人就采取的政策就是慢慢攻克。没有立即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而是在一点一点的在她的领域里,得寸进尺。不过,既然是些小事情,她确实也没有打算真的跟云逸计较一番。
云逸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即使独孤妖说了“我爱你”那三个字,他却始终害怕下一刻这份幸福会烟消云散。所以想法设法,要在这个唯一令自己心脏还能跳动的女子身上烙下所有有关于他的印记!
想必,这次牡丹花会最大的热门,莫过于逸王爷与逸王妃同时出席了。世人都以为逸王爷病得下不来床,世人也以为逸王妃妖女本性难改,绝对会将逸王爷折腾得半死不活。又有谁会料到,逸王爷竟然没被逸王妃折腾死,反而还越折腾越精神了呢!?
走出房门,看到幻儿笑得灿烂的一张小脸时,云逸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幻儿小丫鬟也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些天来,她总是觉得她心中的神祇,心中的仙君逸王爷,在见到她的时候总是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呢!?
独孤妖倒也也不挑明,只是在心里为幻儿小丫鬟祷告一句,自求多福。云逸这个男人兴许已经淡然到懒得记仇的地步,但是他若是记起仇来,那绝对比她独孤妖还要恐怖万分!
牡丹花会,太子有所动作,皇后对太子那样了解,肯定知道太子绝对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一种类型,所以皇后应该会替太子留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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