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安国尊崇道教, 营建和重修宫观的风气甚为浓厚,玄妙观便是在前朝的一座悬空道观上扩建而来,当今圣上尤为偏信道家符箓,这玄妙观的历任掌门皆擅长符箓,是以皇帝每次南巡总会来玄妙观参拜,顺便求得一些称心的符箓。悫鹉琻浪
因为皇帝的推崇,这玄妙观的道众甚多,因为玄妙观独特的地理位置,观中无法承载太多道众,只能留下少数几位道众看顾这玄妙观,所以入夜之后观内极为安静。
苏绾躺在铺着棉被的床上,看月色倾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寂寥的影子,远处的山林似笼了一层白光,云气氤氲如仙境。
苏绾侧着身,一手伸入月色中,手上那只不和尺寸的镯子顺着手腕而下,“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怔怔地望着那镯子,直到一只修长白希的手将镯子捡起,递到她面前:“母妃的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苏绾抬手将镯子塞到枕下,望着云禛:“什么时辰了?”
“巳时,”云禛回身将窗子关上,“山里夜凉风大,小心着凉。”
他脱去外袍掀被躺到苏绾身后,漫不经心地说:“方才在父皇那里碰到岳丈大人,他托我给你捎个口信,他拜托了玄妙观的道长,在明日傍晚时分为你作法祈福,保佑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母子平安,让你晚膳后去找他。”
苏绾下意识地往云禛怀中瑟缩,一转身抱住他的腰,似要在他身上寻找慰藉,“云禛,若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请你看在我们孩儿的份上,一定要原谅我。”
云禛的动作僵了一僵,继而更紧地拥住她,“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苏绾的心扑扑直跳,在不安与焦虑中过了一夜。
第二日傍晚,苏绾和云禛一同用过晚膳后,云禛亲自送苏绾去找的苏相,穿过长长的石廊,沿着陡峭狭窄的石阶层层而上,抵达玄妙观最高的九天宫,苏相已躬身等在宫门外。
正是黄昏时分,金色夕阳倾泻大地,山巅的九天宫沐浴在斜阳中,肃穆神圣,苏相穿一袭墨灰色道袍,站在宫门前笑得慈眉善目,只有苏绾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多深多阴暗的秘密。
苏相见到云禛,忙上前给他请安,被云禛一把托住,他笑着扶苏绾上前几步,“岳丈大人,本王把绾绾带来了,法事结束本王再接她回去。”
苏相笑的富含深意,“胤王殿下是不信任微臣吗?”
云禛摇头,“非也,绾绾现在怀着身孕,万事皆小心方为上策。”
“如此,微臣便扶王妃进去,殿下请回吧。”
云禛抬手为苏绾理了理鬓发,微笑道:“安心祈福,晚点我来接你。”
云禛的眼神让苏绾慌乱的心宁静下来,她直直望进云禛眼中,点头。
苏相忙上前扶住苏绾的手,云禛微一点头转身便下山了,苏绾和苏相站在宫门前许久,直到云禛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苏相才凉凉地开口:“真是鹣鲽情深。”
苏绾下意识的缩回手,苏相回头冷哼一声,一甩袖径自进了九天宫。
九天宫中寂静无声,院里有棵参天的银杏,满树黄叶在夕照下一片金黄,宫门口站着一位身材干瘦的老道士,摸着一把山羊胡正等着他们。
苏相也不看他,径直进了内殿,殿内供奉着九天玄女,泥塑的玄女眼神悲悯,衣袂飘洒栩栩如生,苏相也不拜,只站在玄女像前仰头看着。
苏绾却不能不拜,九天玄女是道家女神,是无所不能的上仙,连生儿育女也由她掌控,所以民间亦称她为送子娘娘。
苏绾跪在蒲团上,摆出道家参拜的姿势行了礼,那名干瘦的老道士径自走到供桌前,取过一张黄色符纸就着蜡烛点燃,然后迅速地将烧化的符纸扔进一只浅口茶盏中,将茶盏递给苏绾。
苏绾吓了一跳,推开两步,疑惑地望着苏相。
“这是我拜托大师给你做的法,保佑你平安产子的符咒,必须和着水喝下去方能有效。”
苏绾将信将疑地接过茶盏,望着那杯灰糊糊浑浊的茶水,不敢尝试。
苏相似着急了,重重顿了一脚,怒视着苏绾,“你这是不相信为父?再怎么样你都是我女儿,我也期盼着你能平安生下一名皇子,怎可能会害你?”
苏绾见苏相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再一想,苏相要对付的只是云禛,自己毕竟是她的女儿,就算自己不听话,不配合他,他也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之前说得再凶狠,她也一样好好活着,可见父亲对她还是顾念的。
想到此,苏绾抬头对苏相温婉一笑,一口气将那碗符水喝了个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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