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会伤心的,你花这么许多时间才记起来。”
“毕竟我不看电视,也不爱电影。”
“许多电影都很优秀。”
“但他演的应当不属于优秀。”
温家遇又笑起来,他走到杨呦呦身边,拨她发丝,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在耳后。
“你说对了。”他赞同道,“他是一年之后就会消失的那种漂亮男孩。”
杨呦呦的脸蛋在他手下静默着,他这样唐突,但因为气质卓然,居然并不让人讨厌。
“我还是可惜,应当告诉他我的名字,同他谈一场为时半月的恋爱。报纸上会有我的消息,称我为他的‘新欢’。”
温家遇被她逗乐,斜倚着望着他,目光里映入灯火,如同星光在夜色里闪耀。
“你会谈很多场恋爱。”
“并不会。”杨呦呦否认道,“我并不漂亮,恋爱是属于漂亮的人的。”
“但你有趣。”
“我宁愿漂亮。”
“肤浅!”他说她。
而她笑起来说:“啊,你们最爱漂亮又肤浅的女人。”
温家遇不急着驳斥,他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道:“不全然如此,那是种喜欢,不是爱,像喜欢小猫小狗似的喜欢。”
他看着她,又一次伸手去拨弄她鬓边的发丝。
“会有人爱你。”他和善地说,像一个长者祝福晚辈。
杨呦呦这时才想起他大她那么多,男人真好,一过三十,岁月便在面孔上缓慢行进,人们习惯性地忽略了他们的容貌转去关注他们的仪态,仪态优雅的男人,似乎永远年轻。
“那需要等待。”杨呦呦望住温家遇的一双眼,轻轻说道。
楼下传来机车引擎声响,杨呦呦一颗心挂起,知道希望落空,女王的骑士终究还是来了。
她扭头往下看,瞧见温家遥奔出去,跳入贺海楼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
“她爱他。”温家遇看一眼,转头抽烟,不知何处摸出来的打火机,在夜里发出轻轻的刮擦声,随后燃起一簇黄绿色的火苗。
他叼住香烟偏头凑过去点燃,随后仰起头朝空气里吐出第一口烟。
杨呦呦点点头,目光往下,盯住贺海楼的面孔。
他比之前看起来体面许多,脸上没有油污,身上穿着干净的衬衫配最普通的牛仔裤,连头发都长了些许,看起来不再突兀。
他正冲温家遥笑,笑得十分疲惫。
温家遥同他说了些什么,转身要拉他进去,但他往后一靠,屁股坐在机车座凳上不肯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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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同全世界人说,我是你女朋友,你是我男朋友。”温家遥高傲地说,她已做好准备,要同全世界开战,昂起的头颅是这场战役的第一声号角。
贺海楼浅淡地笑,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
“你不是。”他无情地说,“你算不上我女朋友,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
温家遥仿佛听说了一个可笑的故事。
“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同你说一个事实。”
“你不爱我?”她不信有这样可笑的事情。
贺海楼知道她不信。
“我依旧喜欢你,不过称不上爱你。”
他就事论事,连情绪都没有波动,不笑了,一对嘴角下挂,似乎对谁都有不耐。
温家遥在他跟前站着,目光挪开去寻找焦点,不一会儿又挪回来。她着急气喘,好比一只不倒翁,寻不着重心,正在四下晃动。
“你送我好大一份生日礼物。”温家遥斜起嘴角冷笑一声,“我要多谢你。”
他讲不必,起身要走。
可她又叫住了他。
“真没有生日礼物?”她问他。
他摇头说没有,可她不信,扑过去在他口袋里寻找,找到最后,手从他口袋里滑出去,抱住他,用力捶他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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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家境优渥的女孩子最好骗。”
温家遇抽着烟,他保持着最先头的姿势,斜倚着,时不时往下瞧一眼,如同看一场糟糕的电影,大部分情节都烂俗得叫人没有兴趣。
杨呦呦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目光向内,看空荡荡的露台。
“他骗她?”她胡乱问,失去了方才的机灵,问出来的话都不似动过脑子。
“见惯金银珠宝的女孩子最好骗,走极端,以为不值钱的小物才代表真爱,以为我为你付出才是爱里的真谛。”
“是。”杨呦呦渐渐醒转过来,“幻想里那才是用力的爱情。”
“行动上太用力,会适得其反。”温家遇说,他转到了杨呦呦的方向,同她看同一片寂寥的风景。
“你为何由着她去,我以为你会妒忌。”
“正因为妒忌,所以什么都不好做。妒忌时头脑发昏,做出的事情之后一定后悔。”
“真的?”她问,“他只要答应她,你便毫无希望。”
“我原本就毫无希望。”温家遇看着她笑,夜风吹起他的衬衫,空荡荡地膨胀着,他有颀长的体态,但并不强壮,剧本里的男二号总是这个温雅的样子,可女人不爱他们。
杨呦呦看看他,温柔地抱了抱他。
“你真可怜。”她说,“比我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