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遥今日心情同样糟糕,拍硬照广告遇见讨厌的意大利摄影师,说英文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往外蹦,像兔子的腿长在了舌头上。
摄影师站在imac面前连连摇头。
高兴一些,baby。你看上去像是被人抛弃rup!我的小美人!
再没有人比意大利男人更喜欢夸奖女人,耸着肩膀走过来,捧住温家遥的面孔仔细端详。
美丽!非凡!你要爱上镜头,不要恨它!它也会爱你。
温家遥怒火中烧,她不是第一次拍硬照,她的照片在亚城飞了五六年,张张美若天仙,怎么就他不满意!
两人针尖对麦芒,拍摄越发不顺,最后幸得沈崇开口,说歇一歇,让我看看已有的成品。
温家遥穿金戴银地从聚光灯下走开,一屁股坐在了杨呦呦的身边。
“你同沈崇什么时候认识。”张开口,没一点好气。
“今日。”杨呦呦答。
“立志要做沈家少奶奶?”
“看缘分。”
“好大口气。”
“女人总该要高嫁,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是。”
她们像夫妻拌嘴,莫名吵起来,又莫名止战争。
“杨呦呦你有时候真讨厌。”温家遥气鼓鼓道,工作人员过来调整她的发型妆容,灯光放大瑕疵,镜头里要有一个完美无缺的神。
杨呦呦点点头,吸管□□气泡水里,咕嘟咕嘟喝一肚子气。
“我是那个样子的,你又不是沈崇,今日才认识我。你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给个理由先啊”
“杨呦呦你喜欢不喜欢贺海楼”
杨呦呦吞一口水下肚,感觉胃里都被气体充盈。
“痴线。”
“讲实话!”
“喜欢。”
温家遥瞪住杨呦呦,不知怎样应对她的诚实。杨呦呦倒是坦然,她才二十三,大部分时间都活泼可爱,同寻常的年轻女孩没有不同,可总有那么一时半刻,杨呦呦会突然地成熟,她冷酷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也没有笑。
“只是喜欢,还没喜欢到要同你抢。”她转脸,面对温家遥。女人同女人开战,最要紧的不单单是最后男人归谁,还要漂亮,从一开始气势就要漂亮。
杨呦呦这一眼,无疑还算漂亮。
“他拒绝过你,你何必还痴心继续。”
皇位上的女王有两种,一种成功即位,顺风顺水,一种是披荆斩棘,心狠手辣。
温家遥是前一种,太多人宠爱她,以至于兵临城下时不知所措,还妄想有人来救。
“唔关你事。”她咬牙说。
杨呦呦笑一笑。
“我以为这是他口头禅,结果你也学去。”
温家遥大怒,声音提高,冲出一口气吹散了桃腮旁的发:“杨呦呦你要做什么?”
沈崇听见动静,回头朝这边望过来。
杨呦呦皮肉松动,回他一个无关痛痒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贺海楼多出来一个阿弟啊?”问题是冲着温家遥问的,不过目光还望着沈崇,杨呦呦眨了一下眼,睫毛垂下去,斜出一道很温柔的阴影。
“知道啊,叫阿正,其实是他狱中朋友的阿弟,托他照顾。怎么?你见过了?”杨呦呦听见温家遥的回答,像是看见了一张一百分的考卷,所有的题目都答对了,叫批卷的老师得不到任何的乐趣。
她感到无趣,因为她的谜团在温家遥这里只不过是一杯清水,温家遥早知道了,温家遥和贺海楼的生活是一整副拼图,合成一幅画,而杨呦呦知道的贺海楼是少了无数碎片的,他无意给她看完整,而她也不会主动去寻找那些碎片。
杨呦呦在这无趣中沉默了一会儿,生了气,但又迅速地平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生气的资格,做没资格做的事情,毫无意义。
“我羡慕你啊。家遥。”她的声音低沉,同笑容两样,亦阴亦晴。
“羡慕我?”
“羡慕你风风火火,想爱就爱。他爱你,皆大欢喜,他不爱你,你便勇敢去追。”
温家遥冷笑着:“怎么,你不敢?”
“我不敢。我连喜欢他,都不太敢。”杨呦呦道,“我怕引火烧身,最后只剩一捧灰。”
杨呦呦吐露心声,说出来自己都脸红,真是个无胆匪类。她不怕同温家遥说这些,说出来温家遥不会笑她,就像她不会觉得温家遥这样追求贺海楼是不知矜持。
她俩因为喜欢同一个人,有了一点共同点。这共同点会让女孩子迅速地亲密,成为另一个她,然后理解彼此。女人需要男人,但女人更离不开的,还是女人。
温家遥气息渐渐平顺,她一旦不生气,样子又好看起来,吹乱的头发垂下来,显出一份不经意的风情。
“因为他坐过牢吗?”温家遥问杨呦呦,“所以你怕他。”
杨呦呦讲不清楚,那大概是原因之一,但又不是最最要紧的原因。
“看不懂他。”杨呦呦说,“就是好麻烦,同他恋爱会很麻烦,想同他结婚会更麻烦,真结婚了之后,大概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谁说不是,连温家遥都忍不住点头。
生活助理从外头进来,手里拿一捧花,外带一个漂亮的礼物盒子,温家遥脸色大变,站起来走过去,同助理一同进到化妆间里不再出来。
杨呦呦觉得奇怪,不过没有去问。
沈崇走来找她,她坐着不起,于是他居高临下看她。
“你看上去无精打采。”
“你叫我时说要带我去新奇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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