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有人要去开门,但是人群里却有一个颤抖的声音怒吼:“别开门,它会进来的,咱们都得死!”
“放屁,开门!”周甲第骂娘了,同时摸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个仆人的惨叫声。
“不要抓我,不要……”
拍门声和哭喊声戛然而止!
万物,死寂!
这一刻,哪怕是周甲第都不敢说话了。
人都死了,他再去开门就不是仗义而是傻了。
死寂持续了十几秒钟,这十几秒在众人看来,却仿佛是十几年之久,无比的漫长与煎熬。
嘭!
一声沉重的敲门声响起,众人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接着就听门外响起一个低沉、沙哑,如同指甲摩擦玻璃黑板似的声音喊道:“谁锁的门?快开门!”
那声音听的众人心惊肉跳,傻子都知道,门外的不是那两个仆人,而是那吃人的东西在说话。
嘭!
又是一声沉重的敲门声。
那声音再次开口:“吃人了,它吃人了!开门,开门,你们他妈的快开门啊!我不想死……”
那语调和那刚死的仆人一模一样!
只是那声音,依然沙哑的如同来自地狱一般,恐怖!
众人额头冷汗津津,无人敢动,无人敢出声,更没人敢去开门!
又是一阵死寂。
“窗户开着呢……”有人低声说道。
这句话,就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雷霆划过天空,短暂的照亮了天空。
众人几乎下意识的看向了打开的窗户,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就站在窗前,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呢!
“看到他了,他在那里!”
“黑暗中有东西……”
“原来是个纸人。”
那东西发出那让人难受却又无比恐怖的声音,他依然在模仿死去的那些人的话。
雷光熄灭,众人再次陷入黑暗当中。
窗户开着,他能进来!
这一刻,人们心中下意识的升起了这个念头,一股恐惧在心中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
“我受不了了,跑,一起跑!”
那一瞬间,有人打开了前门,有人打开了后门,也有人从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一眨眼间,房屋里的十几人跑了大半。
只有周甲第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冥冥之中,他感觉到,黑暗里有个东西就站在他的身边。
那东西阴气森森,周甲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那东西一直没动,就这么安静的待着。
咕咚!
他吞咽着嘴里的口水,然后缓缓转身,看向那东西的方向。
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哪怕近在咫尺。
但是周甲第知道,那里有东西,他深吸一口气,嘴里呢喃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天地有正气,名曰浩然……”
说话间,他眼神里的恐惧消失了,突然瞪大眼睛,喝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啊!”
又一声惨叫声在山林里响起。
“快跑,他追上来了!”
“他在追我们!”
“谁拉我一把,我跌倒了,我的腿……别扔下我!”
“我在哪?我迷路了!”
……
山林里一片惊慌、无助的呼喊声。
这时候,黑暗中响起了那沙哑的低沉的声音,模仿者那些人的语调喊着:“快跑,他追上来了。”
“我在哪?我迷路了……”
……
八月的太阳如同一个大火球呼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炙热的火浪烧的皮肤火辣辣的剧痛,冒出的汗珠眨眼间就化为了蒸汽……
树叶在热风中发出噼啪的响声,那是树叶里夹着的一种豆子炸开了。
烈阳下,紫水河几乎干涸,仅有的几处水洼里,几条不甘心的鱼在奋力的拍打着尾巴,似乎是在挣扎,又似乎是在磕头祈祷神灵快些下雨。
咚,咚,咚!
一声声沉闷的人皮鼓声响起,东安县城外一支二十人的妖军押送着八百人类一路往大庙口村,舜皇山的方向走去。
军队所过之处,路边的人类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言。
远处,一名书生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泪洒衣襟:“泱泱大商,人皇睥睨,掌天控地,曾经是何等的辉煌。
现如今却沦落到人肉为菜、皮为鼓、骨为笛、头骨被当做痰盂的地步……”
他痛心疾首的低下头来,眼睛一片血红。
“爹爹……”身边身穿粗麻衣衫的小女孩拉着书生的手低声呼唤着,安慰着。
书生一把将女孩的脑袋压低道:“别看!”
小女孩也不敢偷看,只是低声哽咽道:“爹爹,我看到陈叔叔了……”
书生握紧拳头,然后快速的擦掉脸上的泪痕,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道!别哭,只当……我们不认识他们,知道么?!”
小女孩泪眼朦胧,却努力让自己不哭,低声道:“爹爹,你说过,祭天队是去舜皇山祭祀上天的队伍。
他们不用猪牛羊祭天,只用活人活祭。
徐叔叔他们会死吗?”
书生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头顶,没有回答女孩,而是眼中尽是悲伤的对女孩说道:“小楠,
今天我最后问你一遍,《人族史》你可都记得?!”
女孩乖巧的、坚定的、用力的点头道:“记得,都记得,一字不敢忘!”
唐生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对女儿唐晓楠道:“小楠,你别怪父亲心狠,你虽然天资聪慧,却从小贪玩。
爹爹若不用竹条抽打你,你根本不会用心记下这些。
你以前一直问我,为什么让你一个字都不能差的背诵《人族史》,却又不能对外说你背过,甚至还要装文盲。
今天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小楠忍着心中的悲伤,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书生唐生看着远处敲打着人皮鼓缓缓行来的祭天队道:“那中间押送的不仅仅有你陈叔叔,还有陈家全家满门以及门生满门,共计八百二十六人。”
“啊?为什么要抓他们?”小楠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