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据我所知,越州已无水生的鲛人,那战歌有何意义?”
一脸的茫然,百里夏侯转身看了看木微,她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幽井从未出错,这一百多年以来,近海的确未再出现水生鲛人,但深海之中也许还有鲛人的余族……。”
“绝不可能,”赤瞳厉声打断木微,“三界圣女曾以天眼遍寻六海,确证再无水生鲛人,而且鲛人每至满月,必须浮上海面,否则便会溺亡,若果如你所言,满月之时,三界圣女为何从未示警?”
“幽井从未出错,”木微沉吟片刻,“昨夜幽井突然光芒大作,随后井中便传来适才你们听到的歌声,我只是将幻境和歌声存于天机棒内,你若不信,今夜幽井还会显现昨日的景象,你可在此等候。”
再一次分坐在屋内,碧潮却下意识的靠近了孔雀,赤瞳轻轻在屋内踱步,显得有些烦躁,孔雀闭目养神,如同已经入定。
走动良久,赤瞳在窗前站定,“孔雀,此事你有何看法?”
缓缓的睁开眼睛,孔雀沉默着点了点头,赤瞳玫瑰色的双眸眯成一道新月,“你相信百里夏侯的话?”
“是,”孔雀淡然一笑,“为何不信?你我都知幽井的神奇之处,否则阁主也不会下令我们将幽井移回帝都,更何况百里夏侯面上的焦虑并非作伪。”
“碧潮,”赤瞳转身注视碧潮,风从窗外吹入,将他的白发吹得四散飞舞,他长眉微轩,“你的看法呢?”
“我也相信,”碧潮肯定的点了点头,“适才我以幻术查探过,那女子并未使用幻术。”
“我却不信,”赤瞳缓缓转过身,“所谓的战歌不过无稽之谈,在离开帝都之时,阁主曾经说过,百里夏侯这些年来老老实实的守候越州,对陛下忠心耿耿,阁主这般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
奇怪吗?碧潮下意识的转首看看了看孔雀,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急速收缩,“赤瞳,如你这般说,阁主是在怀疑百里夏侯?”
幻术早已将这个房间与外界隔绝开来,并不担心在屋里所说的一切会泄漏出去,虽是如此,他们在交谈之时,仍然在使用幻心术,无论谁想偷听屋里的声响,都会神智昏溃,碧潮厌恶这样的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加意的提防也许会突如其来的袭击。
“青州和陆州的国主突然被杀,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赤瞳冷冷的声音随风飘散,“在来时,我一直在想,刺杀青陆二州国主之人,为何会逃逸至越州?除非越州有人能够提供庇护……。”
明知道天机阁在追查此事,还敢为凶手提供庇护的,无异于谋反,赤瞳转过身,与孔雀对视良久,话锋突转,“你昨夜去了何处?”
“久闻越州是繁华之地,长夜无聊,我到城中漫步,”孔雀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听不懂赤瞳语气里隐藏的敌意与怀疑,“你昨夜又去了何处?”
回到椅中坐下,赤瞳与孔雀一般闭目养神,“当然与你一样去见识越州的繁华。”
沉默着相对而坐,三人再未开口,碧潮知他们相互怀疑,自年初大掌教那摩上表请求归田之后,孔雀与赤瞳二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微妙,赤瞳是大掌教那摩的弟子,三年前通过测试成为七部众之首,而孔雀自幼便在天机阁长大,幻术传自阁主百晓生,三年前测试时身负密令前往宁州,归来之时,测试已经完结,赤瞳已被陛下册封为七部众之首,否则以他的幻术赤瞳绝不会那般轻易夺魁,自此之后,两人便互有心结,明争暗斗之事层出不穷,此次同来越州,自阁主以下均知是为了大掌教承继人的一次试练,他们当然会争斗不休。
作为七部众,碧潮明白自己必须保持绝对的中立,无论显露出支付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对现任大掌教那摩的失敬,虽是如此,在感情上,碧潮越希望胜出的人是赤瞳,因为赤瞳虽然脾气暴躁,但至少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人,孔雀却全然的冷酷无情,无论做什么,他都不带一丝的情感,令人不想与他接近。
日精轮发出悦耳的嗡嗡声,赤瞳和碧潮注视着在孔雀掌心快速转动的日精轮,那是危险正在临近的示警声,只来得及布下结界,整个屋子突然坍塌,三人飞至空中,看脚底烟尘滚滚,客馆所在的山坡在烟尘中飞速堕入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