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幸福。”
“你没有家人吗?”百晓生的语气很平淡,但孔雀却听从中听出一丝凝重,他的心不由又高悬了起来,紧张的盯着他放在膝上的双手,“你的家人在哪里?”
“奶奶两年前去世了,”孤叶的表情很悲伤,她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孔雀听她轻声叹息,“我没有见过爹娘,奶奶说我出生的时候,国主要将海中的飞来石作为贺礼送给陛下,爹娘为了多赚些银两,就随着大船出海了,那一年的季风来得早,去得晚,他们没能回来,奶奶说海里有一个城,我想爹娘一定是去了哪里。”
原来她是孤儿,难怪这般幼小便会卖身为奴,看她笨拙的将袍缝缝合,仰首对百晓生淡然一笑,“若没人帮你缝补,你今后得小心。”
“孔雀,”百晓生转过首,“去唤赤瞳和碧潮,我有话要嘱咐你们。”
不敢犹豫,孔雀躬身退出结界,临走之前,他偷眼看了看孤叶,她从侧袋中取出一枚点心,托在掌心送到百晓生面前,“你饿了吗?这枚点心请你吃。”
那孩子完全不了解百晓生的可怕,他的性子和他的幻术一般变幻莫测,也许自己再回来之时,只能看见孤叶的尸体。
退到廊下,用传心术召唤了赤瞳和碧潮,他们几乎立刻就从天而降,仿佛一直在屋顶之上等待召唤一般,站在结界外,不敢擅入,三个齐齐的跪下,“阁主,赤瞳和碧潮传到。”
百晓生的声音仍然平淡,“进来吧!”
闪身进了结界,孤叶仍然坐在百晓生脚边,眨动着双眸好奇的打量着赤瞳和碧潮,看她无恙,孔雀暗暗松了口气,侧过首,却见赤瞳的面色微变,虽只是瞬间,但孔雀已能肯定赤瞳认识孤叶。
“你们三人做得很好,”听百晓生这般说,三人面上泛起紧张和惊恐,入阁以来,从未听过百晓生的赞扬,不由齐齐忐忑,猜测他的用意,“你们知道幽井的来历吗?”
下意识的转向碧潮,在七部众之中,碧潮掌管天机阁的卷宗文册,那些瀚若烟海的史记,于碧潮而言,直可说了若指掌,果然,碧潮微一犹豫,垂首回道:“幽井是鲛人送给始皇陛下的登基大礼,曾被鲛人的祭师祝福,能够预测未来,当时无人相信,始皇七年,幽井突然示警,两月后,青陆宁三州及南海十二岛叛乱,始皇立意亲征,幽井再次示警,始皇不顾朝臣劝阻,然后御驾亲征青州,结果被上阳箭所伤,大败还朝,震怒之下,下旨将幽井迁回越州……。”
“嗯,”百晓生不置可否,转首凝视井口,“孤叶,现在井还有歌声吗?”
“没有了,”孤叶摇了摇头,她有些艳羡的注视着碧潮美丽的面孔,即使她年纪幼小,也能感到碧潮的美艳吧!“唱完那首童谣,便没了声响。”
“什么童谣?”百晓生的语气很和蔼,三人从未听他说过这般温和的话语,孔雀看他左手的手掌微微上提,想是心中已动杀意,“你会唱吗?”
“不会,”孤叶全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对百晓生躬身行礼,“先生若无其他的事,孤叶要回去了,明日一早还得早起做工。”
手掌缓缓的落下,百晓生大袖轻拂,孤叶伏在他脚边,似乎沉沉的睡了过去,饶是如此,孔雀仍然变了颜色,百晓生的语气早已变冷,“孔雀,你认识这个孩子?”
“回阁主,我本想到幽井查探,但日间来得仓促,在府中迷路了,正遇上这个孩子,便要她带我过来,”孔雀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属下不知阁主在此,万望阁主恕罪,这孩子并不知情,还望阁主饶她一命。”
“午间我曾去探过三界圣女,”百晓生站起身,缓缓走到孤叶放灯的血樱树下,“圣女要我们寻找一个身上有特别的标记的出孩童,我已令白羽进宫请旨,凡年十二以下,身有异状者,无论性别,一律送帝都,由天机阁抚养,孔雀负责越州、碧潮负责宁州、赤瞳,你负责青州,待此间事毕,便分头行动,务在桃花季之前,将人送到帝都。”
这又是一件怪异之事,三人齐声领命,赤瞳沉声道:“阁主,圣女要我们寻找此人有何用意?若知圣女的用意,也许……。”
话未说完,百晓生已消失在纷飞的花瓣之中,孔雀俯身抱起孤叶,暗自查探,确证百晓生未在她身上施有幻术,这才转身道:“我送这个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