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原来这蓝发女子便是鱼淳机口中的祭师大人,那么鱼淳机一定知道那个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的人是谁,孔雀紧抓着船舷,此时,鱼淳机已经落在藤草的小船之上,随着波涛向前移动,他似乎正在“眺望”伏在船舷上的孤叶,“孤叶,还记得先生教你的曲子吗?吹一曲吧!就让先生在人世间的小调之中回到家乡。”
孤叶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的小罐,细瘦的手指按着罐上的小洞,她坐在船舷上,放在口边轻轻的吹响,那只曲子的曲调非常奇怪,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温柔低沉,海面上的鲛人渐渐聚拢在小船旁,如同护航一般随着小船渐行渐远。
歌声随着寒风远远飘来,小船和鱼淳机几乎被黑暗淹没,孤叶仍然在吹着那个奇怪的小罐,孔雀紧盯着站在船下的鲛人祭师,她似乎在沉思,又似乎是在认真倾听。
“先生去了哪里?”孤叶放下手里的小罐,瞪着带泪的眼眸,“他独自乘着那小船去了何处?”
“鲛人的归老之地,”回应她的,却是飘浮在空中的祭师,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孤叶肩上的火儿,“每个鲛人归老之时,都要回到这里,他的族人便会引着他一同归墟,这样他才不会感到孤单和害怕,这是鲛人的历史。”
“他还会回来吗?”孤叶的声音又泛起泪意,许是想到鱼淳机的嘱咐,竭力的将眼泪逼了回去,“先生还会回来吗?”
“进了归墟,便不会回来了,”祭师突然笑了,那笑容无法描述的美丽,从前在卷册中曾经看到过,所有的鲛人都拥有其他族类无法企及的美貌,就连羽人也无法比肩,本以为那只是传说,今日看到她的笑容,孔雀终于相信了那缥缈的传言,“傻孩子,你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伤心吗?”
“嗯,”孤叶擦了擦眼角,“我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先生,我便觉得伤心。”
不知她是怎样欺到近前,眨眼间,她便坐在孤叶身侧,“你听,这歌声那么美,都是在欢迎淳机回家,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刚才那支曲子是他教你的吗?”
似乎是强忍着眼泪,孤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祭师又笑了,“是很美的小曲儿,我教你唱支歌吧!你一定会喜欢。”
只看见她和孤叶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她们的歌声,待孤叶学会了那支歌,祭师如来时一般,鬼魅一般的离开,再见她时,她已落在波涛之上,“孤叶,要好好儿记得这支歌。”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祭师仿佛血樱花的花瓣一般随着银光飘散,待一切沉寂,适才所有的幻境早已消失,只余下黑沉沉的海面,孔雀令船工向前,驶了约一个时辰,终看见空荡荡的藤草小船飘浮在海面上。
正要下船查看,却见海底又有亮光升起,禁不住抱紧了孤叶,却听她有些欣喜道:“是那位夫人……。”
眯着眼睛,隐约觉得亮光中有人,却看不清她的面目,只依稀觉得她穿着暗红色的长袍,长袍背后绣着黑色的火焰,火焰中,一只凤凰傲然而立。
亮光很快便消失了,孔雀垂下首,孤叶抱着火儿瑟瑟发抖,眼睛仍然紧盯着藤草小船,似乎希望鱼淳机能够突然出现一般,“孤叶,我们回船舱去吧!先生已经回家了。”
下令回航,与孤叶坐在火炉旁,孔雀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并不真实的梦,他甚至怀疑自己还在鱼淳机用幻术创造的世界中,“孤叶,你认识适才出现在亮光中的女子吗?”
“嗯,”孤叶悲伤的捧着火儿,看它慢吞吞的咬着肉干,“那位夫人我只见过一次,有一次我在城中卖花,她看我没有穿鞋,就送了一双丝履给我,还用一个金铢买下了我所有的花。”
原来她们竟然有这样的渊源,想到她从前艰苦的生活,孔雀微微有些黯然,“你和奶奶过得很辛苦吧!”
“奶奶对我很好,”孤叶把最后一块肉干送到火儿口边,“我们虽然经常吃不饱,但只要有吃的,奶奶都会留给我。”
是因为艰苦的生活令孤叶对那突然的关照铭刻于心吧!孔雀微微一笑,“你知道她是谁吗?”
遗憾的摇了摇头,孤叶把昏昏欲睡的火儿放进侧袋中,“不知道,我只见过她两次,她在归墟之地,她也是鲛人吗?”
两次?孔雀把最后一粒火焰丹递给孤叶,“她的确是鲛人,你第二次见她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