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去拜伏在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脚下,毕竟他才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帝国真正的支柱。
“陛下,”待莫濡发泄完心中的愤怒,陈九城从案几后走出,五体投地,“请恕老臣直言,放眼整个帝国,百晓生对陛下的忠心无人可及,自帝国建立以来,天机阁便被历代先皇所倚重,百晓生历经三朝,是帝国的中流砥柱,陛下何不给他一丝应该有的尊重。”
“如你这般说,还得朕去求他?”莫濡异样的愤怒,他捧着蜜酒的手,不住的颤抖,如同凝脂一般的面颊涨得通红,仿佛将要滴血一般,“他始终是臣……。”
“陛下,”陈九城将头深深的埋下,“他的确是臣,但是陛下应该为拥有这样的臣子感到高兴,他对帝国忠心无人可及,值此风雨飘摇之际,陛下何必又为了一丝所谓的尊严如此的坚持?毕竟于陛下而言,天机阁的忠心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加重要。”
沉默了许久,莫濡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陈大人,朕明白你所说的,朕只是不明白,没有了天机阁,难道帝国就会烟消云散?帝国是因为天机阁的存在而存在?”
若他不是皇帝,若他不九五至尊,陈九城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与这样愚蠢之人的耐心,“陛下,若老臣回答是,您当如何?如果老臣回答否,您又当如何?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无论老臣如何回应,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陛下,有的时候,执着并非一件好事。”
“好吧!”沉默了良久,莫濡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冰冷得仿佛被寒风冻结了一般,“既然如此,那么明日朕就去拜访百晓生吧!劳烦大为代为通传。”
抬起首时,陈九城面上是淡泊的笑,他从年轻的皇帝眼中看到了因为屈服而燃起的愤怒,他突然想,百晓生为何会挑选这般愚蠢的人作为帝国的继任者,也许他如先皇一般,只知流连花丛、只知夜夜笙歌、只知酒醉金迷,也许他的命还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通往凌烟阁的长廊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莫濡走得气喘吁吁,他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云雾缭绕的庭院,那鸣玉一般的水声,仙鹤振翅的声响,都令他异样的愤怒,享有这样仙境一般庭院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作为帝国皇帝的自己所有吗?
那个女子仿佛踏着云雾而来,她云鬓高耸,身穿洁白的羽衣,那精致的眉目超出莫濡的想像,他从未想过这世间竟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所有凡尘俗世的语言都不能形容出她惊心动魄的美貌,那是怎样倾动天下的艳光,就算只是被她的眼波掠过,也觉得仿佛将要昏厥过去一般。
“阁主已在凌烟阁等候陛下,”即使用美若天仙来形容她,都会令莫濡觉得那是对她美丽的亵渎的女子礼貌而冷淡的冲莫濡躬身行礼,“请陛下随我来。”
在进入凌烟阁之前,莫濡只觉得自己行走在云端,满目都是那女子纷飞的秀发,白色的羽衣轻轻的晃动,如同春日最美的那一缕碧波,忍不住就想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柔软的波涛,泌人的馨香如同浪潮一般,令人陶醉不已……。
“陛下,”穿着布衣青衫的百晓生神情憔悴,他站在门边冲莫濡躬身行礼,“请恕老臣不能全礼。”
“阁主请勿多礼,”莫濡几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这般的惧怕他,那双深遂的眼眸,如同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智慧,“朕不知阁主抱恙,今日才来探望,还望阁主勿怪。”
并肩走进凌烟阁,莫濡惊讶莫明的环视着除了一床一已之外空空如也的房间,“阁主……,若天下人知道阁主竟然居于此,想必为阁主感动?”
扬眉淡笑,百晓生轻轻的咳嗽,“碧潮,为陛下奉茶。”
洁白皓腕,散发着令莫濡沉迷的馨香,碧潮匆匆的奉上一杯香茶,便退到一旁等候,莫濡情不自禁的注视着她,就连百晓生的问候都未听得真切。
走出天机阁,莫濡激动得浑身颤抖,“陈九城,朕想立碧潮为皇后,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心中轻声的叹息,为何他总是这般天真,难道不知碧潮是天部众之一,先皇无数次的想纳其为妃,皆被百晓生婉拒,此次又怎会例外?陈九城微微一笑,“陛下,待臣与陛下说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