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生知道他用幻术屏蔽了他和孤叶的气息,在两柱香的时光,异鬼无法发现他们的所在,但是以他目前的力量,两柱香还无法赶到碧落海的入口,一旦碧落海落潮,他与孤叶绝对无法幸免,“他自己完全没有灵气,只能利用孤叶身上的灵气。”
“百晓生,如果神死了,他们会去往何处?”祭突然瞪着百晓生,她仿佛预想到了冰澈的结局,“你不是说冰澈是鲛神转生吗?他如果死了,会回到神域吗?”
“不,如果神死了,他是不可能回到神域的,他的魂魄将会烟消云散,山河永寂。”
祭颤抖起来,“山河永寂?你想要杀死他?”
“不是我想,”百晓生冷冷的注视着琉璃镜中的冰澈,“是这个世间无法容他,作为神,他就应该安于神域,他进入世间,便是扰乱了神域与尘世,他若死了,是……,祭,你想走出结界吗?你应该知道,以你目前的力量,是无法接近银月城的。”
“那个结界是你下的吗?银月城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接近银月城,”祭满面的怒火,“你早算准银月城会有今日之祸吗?”
“不,我根本不知道银月城会有今日之祸,我甚至不知道异鬼已经占领了银月城,”百晓生说得很诚恳,他扬眉看了看祭,“你即使赶到银月城,也无济于事,冰澈的生死,就在三柱香时分,你还未赶到银月城,一切便已揭晓。”
强忍着焦急,祭不住的在琉璃镜前来回走动,但她的灵力远不及百晓生,只能无奈的看着琉璃镜中如夜色一般漆黑。
异鬼比预想中更早的发现了冰澈的踪迹,他们快速的追随而去,虽然相隔甚远,但追踪气息而去,冰澈应该赶不到碧落海了。
轻轻的挥袖,琉璃镜中的影像更改为幽深之廊,原来羽墨已经展开了叹息之墙,百晓生微笑着伸出手,只要轻轻一弹,叹息之墙就会破碎,异鬼立时就能发现他们……。
手指碰到镜面,却被一股力量弹回,百晓生霍然转身,却见朱雀无声的浮在半空之中,满面关切的注视着仍然缩在慕童腿后的羽墨,“灵界也要插手凡界之事?”
“我并非灵界中人,”朱雀双腿盘坐在半空之中,“羽墨是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
“你与冥帝相交甚厚,且这些年来,一直居住于灵界,怎非灵界中人?”百晓生紧皱着眉头,“至于羽墨,叹息之墙即使倒塌,他也足能自保……。”
“他那般的喜欢小博,若小博出事,他怎会独善其身,”朱雀冷冷的笑了,“更何况阁主大人在他身上下了结界,叹息之墙只能支撑半个时辰,难道阁主大人连这半个时辰都不肯给羽墨?你非要取鲛皇的性命?”
“不是我不肯给,而是我不敢给,”百晓生做攻击的架式,却被人轻轻的扣住了命脉,他没有回头,只是淡然道:“冥帝?”
陆冥微笑着走到朱雀身后,“的确是我,阁主大人,天下苍生何辜,要劳阁主大人如此费心?”
“没想到鲛神的交游这般的广阔,他的生死竟然能够惊动冥帝?”百晓生冷冷的笑着,手腕一动,已经挣脱了陆冥的手,“冥帝既然主掌生死,便应该知道天道循环……。”
“天道循环?”陆冥面上浮出嘲讽的笑,他指着琉璃镜中的异鬼,“这些东西是天道循环吗?他们超脱了生死,魂魄交给了恶鬼,任由身体在世间腐烂,阁主大人觉得这是天道循环吗?阁主大人寿与天齐,难道也是天道循环?”
百晓生面色惨白,陆冥的笑容却很淡泊,“阁主大人超脱了生死,却觉得旁人应该遵循天道?我只想问阁主大人,天道究竟是什么?”
沉默了良久,百晓生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既然羽墨是朱雀的朋友,那么,我便放过羽墨,至于鲛皇,他的生死想必冥帝也无法干涉吧!”
朱雀正要说话,却被陆冥阻止,“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很敬佩你的勇敢,只不过注定,一定会发生,人力不可能战胜天意,就算是神,也得遵循天意,朱雀,我们回去吧!阁主大人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羽墨的命运就让他自己掌握吧!”
陆冥和朱雀消失在半空中,琉璃镜中仍然一片漆黑,冰澈和孤叶静静的站在异鬼之中,火儿挡在孤叶身前,他幼弱的身子仿佛只是孤叶发间的一缕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