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要不咱们为客人唱一曲……。”
“不,”那清雅的男子笑容可掬,“就这一曲,我很喜欢。”
暴烈的琴曲声震屋宇,霍启光不安的注视着那清雅的男子闭目聆听琴曲,这两个歌妓果然有过人之处,这曲烈火焚城真真弹得令人心折,虽然听不懂琴曲里的悲声,但霍启光隐约觉得这琴曲颇有些诡异。
一曲终了,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歌妓袅袅的余音,那清雅的男子仿佛沉醉在歌声之中不能自拔,久久的闭目养神,霍启光不敢异动,只是紧张的喝了两口蜜酒。
“果然是好曲儿,两位姑娘歌艺惊人,来日定能声动帝国,”清雅的男子终是睁开了眼睛,从怀里取出十数枚金瓜子放在案几之上,两个歌妓面露惊诧之色,虽然往日里见过不少豪客,从未有人出手这般的大方,“两位姑娘定是累了,不如下去小休,喝杯蜜酒。”
两个歌妓知趣儿的起身,优雅的对男子和霍启光点头作礼,然后缓缓退了出去,霍启光待她们的脚步声消失,这才长身而起,跪伏在上,“请大王恕在下无礼。”
“无礼?”清雅的男子伸长了腿,显得极为粗野,“你如何无礼?适才有外人在此,不得不惺惺作态,你应该知道我常日里最讨厌这些。”
“是,大王教训得是,”霍启光小心翼翼的起身,他知道眼前的男子很有可能一言不合便会翻脸,所以显得特别的恭敬,“大王星夜到此,可是……。”
“当然是为你而来的,”男子仰颈喝完杯中的酒,“我知道你在朝中的势力被消除得差不多 ,你准备投靠大鸿颅卿是吗?”
心中一惊,却不敢否认,只是尴尬的笑着,“一切都在大王的掌握之中,我的确是请了大鸿颅卿,屈指算来,他也应该来了。”
“他来不了了,”男子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在西市的菜市口,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是死人了。”
心中一动,他怎会知晓?难道是他授意的?
“你不用疑惑,不是我,”男子摇晃着杯中的酒,长眉微轩,“我可没那么无聊,他活着,比死了对我更加有利,是有人不想他再在朝中出现,他太老了,又不肯回家休息,所以有的人终于忍耐不住,你应该知道,这世间不仅仅只有天行健一个杀手集团。”
心中暗惊,难道他话里所指,这些月来,被天行健杀掉的官吏不完全是出自于天行健的手笔,听说天行健的新主人是从前天机阁八部众的首席赤瞳,以赤瞳从前在天机阁的行事,决不可能听命于人,那么出手的人,的确不会是天行健的杀手,既然不是天行健,那么朝中任何人都有可能……。
“你不用再胡思乱想,”男子将手中的酒杯扔到窗外,听到酒杯落入湖中发出的闷响,他如孩子一般的笑了,“既然大鸿颅卿死了,你又想找一个依靠,我这里正好差人,你若愿意,今后就跟着我吧!”
真真的大喜过望,霍启光立刻跪下,可是他过于激动,竟然伏倒在地,狼狈不堪,面色赦然的爬了起来,“是,请大王提拨。”
“好了,长夜漫漫,我不想面对一个男子,”男子挥了挥手,“让我自己呆着吧,我还想听几曲小曲儿。”
“是,是,”霍启光不住的后退,退到门边,又几乎跌到,幸好男子全未注意,只是全神贯注的挑选着盘中的蜜饯,“大王慢用。”
听霍启光的脚步声在长廊尽头消失,男子转过身,“出来吧!你觉得这人如何?”
戴着黑纱斗笠的修长男子走出屏风,默默的坐了下来,“好一曲烈火焚城!”
“我问你霍启光如何,你却在称赞琴曲,”男子微笑着为来人斟酒,手腕却在空中顿住,“你是说那两个歌妓……。”
“嗯,”斗笠男子接过他手中的酒壶,“你终是明白了,那两个歌妓琴艺超凡,虽是如此,但她们在弹琴之时,琴曲高亢入云,若没有幻术修为,绝不可能弹出这般有力的曲调,一曲悲歌,直唱得人心都碎了,你道寻常的歌妓真有这般的技艺?”
“她们是谁?”男子面若寒冰,“我去……。”
“不要去,”斗笠男子竖起食指,不住的晃动,“你不要去,现在的帝都龙蛇混杂,在没有彻底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