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见杜曼青看一眼杜含兰,且不忙应承,只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大急,一时壮胆道:“太后娘娘,含兰粗笨,但若能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着,沾点仙气,总是,总是......”
杜曼青一想也是,自己是姑姑,论理自然要照应侄女一些。杜含兰若能跟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过后纵不能做皇后,但也一定能找到一门好亲事的。任氏这是爱女心切,想为女儿铺后路。
杜伯玉却是想着,杜曼青初降落人间,又失了记忆,身边怎能没有自己人?女儿虽粗笨些,若能跟在杜曼青身边,却是多一双眼睛,聊胜于无。因道:“阿姐,您便让含兰留下罢!”
杜曼青听着杜伯玉的话,分辨出他是好意,因含笑道:“既这样,便让含兰留下罢!”
杜伯玉和任氏一听大喜,忙让杜含兰上前谢恩。
杜曼青示意杜含兰起来,拉了她的手看一眼,笑道:“这孩子也合我的眼缘,你们放心去罢!”
杜伯玉和任氏自是欢喜,又谢了恩,这才告辞。
送走杜氏夫妇,杜含兰便过去给杜曼青捶背。
在家里时,任氏就跟杜含兰说了,不管外间传闻什么,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太后娘娘就是她亲姑姑,是血亲,不用怵不用怕,只要好好服侍孝敬就行。
杜含兰性子直爽,被任氏灌输了半天,到了杜曼青跟前时,果然一心一意把她当嫡亲姑姑看待,一时也不怵,手脚利索的服侍起来。
杜曼青见杜含兰虽胖,五官却耐看,且性子直,倒也有几分喜欢她,因开口问她一些杜家之事。
杜氏之父原是落第秀才,郁郁不得志。及后,杜氏被选去服侍慕容匡,又育了儿子,自有官府中人去提携杜家。虽杜氏后来亡故了,但皇后姜氏还是着人照应着杜家。杜氏的弟弟杜伯玉也得到资助,一路读书参加科考。至慕容珪登位,略略提携,杜伯玉也就进朝为官了。他这里得志,原在京城连着宗的杜氏族人也上门认了亲,更有远嫁来京的远房族姑等,频频和杜家来往起来。
杜含兰说着,又补充道:“听阿爹说,因祖父祖母只育了姑姑和阿爹两人,当年得知姑姑去世,祖父祖母就病了,拖了几年,也就去了。现阿爹知道姑姑回来了,自欢喜无限。”
杜含兰把杜曼青视作嫡亲的亲人,自把心腹话全告诉了她。杜曼青听着,心里有些微的内疚,同时又温暖烫贴着。
两人说着话,妙心进来禀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她话音才落,慕容珪已是进了殿,含笑问候了杜曼青。
杜曼青应了一句,转头见杜含兰呆站在自己旁边,并不晓得要上前拜见慕容珪,不由暗摇头,咳一声道:“含兰,见过皇上罢!”
杜含兰这才回过神来,慌成一团,手足无措上前福下去道:“含兰见过皇上!”
杜曼青在旁边看得分明,杜含兰一张脸已变成西红柿的颜色,双手发抖着,分分钟会晕倒的感觉。
杜曼青不忍心再看,喊妙心道:“扶含兰下去罢!”
妙心会意,早上前架住杜含兰,扶了她下去。
慕容珪看看杜含兰的背影,再看看杜曼青,语气就有些微妙,“是杜伯玉的女儿?”
杜曼青纠正他道:“她是你舅舅的女儿,论起来,就是你表妹。”
慕容珪坐到杜曼青身边,眼角瞥一下她道:“母后天人之姿,但这位杜娘子,看着却......”明白朕的意思了罢?朕是不会看中什么表妹的,母后千万不要乱来。
杜曼青笑眯眯看慕容珪一眼,偏不接话,只问道:“皇上过来,有事么?”
慕容珪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讨要墨宝的,因道:“母后赐了妙心一幅墨宝,妙心献给了皇姐,儿子看着墨宝眼红呢,请母后也赐儿子一幅。”
杜曼青未及说话,就见慕容珪已是站到案前,左手执袖,右手已是端出砚台,回头道:“儿子给母后磨墨!”
杜曼青见他这架势,知道自己不写是不行了,一时道:“罢了,让秋晴来磨墨罢!”
慕容珪摆手道:“儿子难得服侍母后,让儿子磨墨就好。”说着朝秋晴等人一挥手。
秋晴突然聪慧起来,心领神会,朝几位宫女使眼色,领她们下去了。
慕容珪磨了墨,转过案角,又去给香炉添香饼。他拿香筷拨香灰,挟了香饼进去,忙忙碌碌的。
杜曼青坐到案前,抬眼看慕容珪,见他换了朝服,现身上穿的是一件不知道什么料子的红袍,往香炉前这么一站,自然有了红袖添香的味道,一时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欣赏:咱家皇帝儿子身姿好生挺拔,瞧着赏心悦目哟!
慕容珪添好香,一回头,正好撞上杜曼青欣赏的眼神,一时心跳,俊脸微红,只掩饰着失态,淡笑道:“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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