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桀骜霸道,“那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她没有挣扎,就任他抱着,拂着,那双绝美的手很冷,几乎要冻结她的呼吸,她忽而笑了,惨淡,荒诞,又决然:“我是江夏初。”
“我知道。”眸中似是化不开的宠溺与痴缠。
“我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眼潭里渐进有黑暗与凄凉在铺天盖地地肆意。
她轻轻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她闭眼,长长的睫毛印在左城黑色的衣领上:“你不是要毁掉我眸中的倒影吗?现在满世界全是你的影子,你要怎么办呢?毁了吗?”她几乎恳求,没有动作,只是一言一语的凄楚,“如果不能,就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这世间,最无法预知的除了生死,便是人心了,所以有时,相见争如不见。
不见,不念,不恋……
他揽着她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与不确定:“夏初,在去美国之前,你待我可曾有过一分真心?”
她只是冷冷睨着窗外,映出一脸幽冷月光,她不语,久久。眸子深处,沉沉浮浮,忽明忽暗的不知是什么。
“即便是撒谎,你也不愿意敷衍吗?”眸中一潭墨黑沉沉浮浮,横冲直撞之后,渐凉。
半响,看着他琉璃眸光碎成破碎玻璃,冷眼,冷言:“出去。”
他松开手,苦笑寒凉:“即便如此,我也放不开你,夏初,我可以走出这个房间,只要你不走出这个房间。”
江夏初闭上眼任由他扶着躺下,将被角盖住她冰冷的身子,他痴痴地望了久久,才转身。
眼睛没有睁开,她说:“左城,我真的很恨很恨你。”恨你要了我的身,还不肯放过我的心……
左城没有停下步子:“我知道。”
只要,她还在,他可以走。只要她还在,他可以任她恨。
江夏初,不要离开我,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一起死好了,真的我会那样做的。
那样牵念着床上的人儿,左城却没有回一次头,他知道,一旦他不舍,可能连留住她也不行了。
夜,好冷啊,江夏初缩在被子里,那样厚的被子呢,怎么还会这样冷呢。伸出手,左手边,一片冰凉,再也没有往日的温热。
她苦笑:江夏初,习惯真的很可怕,你居然习惯了他在身侧。
咔嗒——
门,合上,江夏初侧着身子,闭着的眼睁开,望着门口,压在心口让她窒息的一句话鬼斧神差地就说出了口:“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为什么恨呢?大概是因为心口晕开的酸楚迷惑了她的心智吧。这颗心好像越累越不听话了。
好疼啊,到底是哪里疼呢?江夏初不知道,她正抚着心口的位置。
望着窗外未满的月牙儿,她喃喃自语:“真心啊,有吗?给了吗?”
她再张张唇,喉间全是苦涩,堵塞了喉咙,还有心脏,像刚才一样,想回答‘没有’时,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不是不愿敷衍,是无法撒谎……
她想,左城大概颠覆了这个世界了,所以,她跟着全世界一起沉陷下去了……
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这是左城盖得铜雀楼啊,锁着她一个冬季与春节,现在夏初了……
“不可以……”梦呓了一声,她便闭了眼,沉沉睡了。
不可以……不可以什么呢?不可以爱,恨,痴,念……她居然忘了问自己了是哪一个了。
夜浓了,房里,江夏初一夜无梦。门外,左城站着,黑色的眸像天际,慢慢变成灰色。
风,习习又凉凉,黑色的檀木柜上,风卷起了页脚,淡淡的月光照亮了书上黑色的字体:癔症病人会角色颠倒,会混乱,感情会乱,但是不会错……
可知道?有时候恨,只是太爱,有时候,不可以,只是不自禁。
大概,她是真恨他的,因为他亲手毁了那个她爱过的他。
滴答滴答,时针转到一年前。
------题外话------
癔症:一种精神疾病,患者对过去经历与当今环境和自我身份的认知完全或部分不相符合,记忆缺失,甚至在外界暗示下,角色也会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