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地,哪能那么轻松?这不是左城的风格。
左99999怀民眼顾四方,额头冒汗却强装镇定:“别想耍什么花招,要是你反悔的话也趁早。”
“这话我正想和三伯说。”眸子一冷,“念在你姓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哼!”重重冷哼一声,左怀民拿出手机,森然吐了一句话,“静新,要是我死了,给那个女人收尸。”
从来不给人机会的男人突然发起慈悲来,却总是不能让人信服,与其寄希望那机会,左怀民倒宁愿置之死地。
左城唇沾冷笑:“你会后悔的。”
后悔?左怀民冷嗤一声,嘴角漫出一抹森森冷笑。
“要是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女人的声音在夜里尤其清亮,一句话划破了紧绷的夜。
那人拿着手机从黑夜里走来,站到左城身边,正是唐静新。
左怀民唇角冷笑骤地僵住:“静新你——”不可置信到声音都颤抖了,一双鹰眸近乎凸出,“你是他的人?”
似乎突然而至的一股寒气从脚底而生,瞬间席卷了左怀民所有感官,血丝横亘的眼睛铮铮看向左城。
这个男人手段精准得可怖!
“原来你竟是他的人!”大彻之后是大怒,左怀民一双火红的眸子恨不得焚了眼前的人,“唐静新,你这个叛徒。”
唐静新轻笑一声,走近几步:“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嘴角浅笑忽地冷彻,那眸中一点寒光,“安心去吧,你的身后事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会亏待你。”
原来他精心打磨的一把刀,竟是左城的刃,就等在今天一把插到他自己的心口。
似乎一个炸弹点在了左怀民的心口,哄得一声,五脏六腑都烧起了火,颤着手指指着唐静新:“我费心培养了十二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左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个畜生这么背叛我对你十二年的养育之恩。”
唐静新勾起唇角就是冷曼轻笑,睨着左怀民的眼睛一点一点布满红色的血丝:“十二年的养育之恩?那是你本来就欠我的,我要是畜生,那生我养我的你是什么?畜生吗?你还不配。”
生我养我——
四个字,有一个炸弹,这次直接炸翻了左怀民的脑袋:“你——”
“怎么?很惊讶?也是,你大概忘了吧?当年那个被你丢进进阳江的那女人。”
左怀民连握着枪支的手都在颤抖:“你,你——是凌琳的女儿?”唇瓣张张合合许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是我的女儿?”
唐静新反唇相讥:“我一个小畜生,可没那么大的福分有你这个父亲。”
叫了十二年的父亲又如何,若有一把刀唐静新还不是照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插进那个所谓的父亲胸膛。
这才好的棋子,这才是好的武器!
刚刚赶到此处的左怀景、左怀真便听到了这一出,脚下一顿,连呼吸都轻了几个度。
这个世上知道他人的秘辛不算恐怖,知道他人秘辛然后利用打磨成为对付他人的利刃才叫恐怖,而左城就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十五年前左家老头子的一言精准啊:左家几百年出了一个左城,一个天生就应该站在巅峰的王者。
这样一个善于谋划,精于手段,惯于狠辣的主,那么左怀民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不,也许生不如死!
“哈哈哈——”
一阵癫笑余音绕耳,在这血腥弥漫的静夜让人毛骨悚然。
左怀民仰天大笑,笑到脸部抽搐,狰狞了五官,笑罢,脸上全是大彻大悟后的灰败:“我果然愚蠢,居然让你玩弄鼓掌十二年。”
死寂的夜,那人绝美的容颜毫无柔和的棱角,毫无温度的杀伐散开来。
静,这般静,若那死亡前的宁静,空余那癫笑在回荡,然后缓缓落下。
“可还有遗言。”男人的嗓音那样好听,好听到自成蛊惑。
左城啊,这人就是蛊,致命的诱惑。
一句话,毫无杀机,毫无森冷,甚至无情无绪,却叫左怀民浑身一软,重重跌倒瘫软,一双沧桑的眼渐进浑浊,望向那风中冷若冰霜的人:“静新,我——”
“住口。”一声凌厉截断了左怀民的话。
遗言啊,有些人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唐静新冷悠悠的眸子俯视地上面如枯槁的左怀民,不带一丝情绪的冷漠:“等你死了,我会把你丢进进阳江,有什么话去和我母亲说吧。”
这还是那个温婉宁静善解人意的唐静新吗?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这是左城的刀啊,锋利着呢!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好一把骨肉亲情的刀。
左城啊左城,这般手段,世上还有谁能匹敌。
左怀景与左怀真同时看了目下无尘的男人一眼,顿时心底打起了寒颤,幸好,没做蠢事。
“哈哈哈——”那边地上的男人好似忽然苍老,匍匐在地,不停地狂笑,“哈哈哈——”一双火星窜动的眸子渐进死灰枯败,“左城,我怎么斗得过你,我怎么斗得过你,哈哈哈……”
左城侧身默然,那忽隐忽现的月笼了他一身光华,折射出一种绝然魅惑的幽冷。
这样的男人,何惧敌手,斗?那是他的天下。
“先生如何处置?”唐静新恭敬俯身在左城前。
“你想给他痛快吗?”
唐静新没有丝毫犹豫:“不想。”
父女亲情?那就是屁,入了左城麾下,狠才是王道。
左城缓缓转身,冷冷睨着地上的人:“是你自己作恶太多,怨不得别人。”
“我只问你一句,十二年前为什么你要置我于死地?甚至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左怀民咬唇,整张脸抽搐到狰狞。
十二年前那场火在左家那便是禁忌,不能言谈,不敢揣测,该是时候拨开浓雾。
左城只是看着冷悠的月,眸中与那月色一般温度:“那一场火当初你问我为何,我告诉过你因为一个人。”
“难道不是你的父亲?”
“不,怎么会是他。”左城眸中清寒笑意渐退,乍起一汪冰寒的深秋湖水,“三伯可还记得十二年前天桥大道上那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