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眼神呆滞,犹如雷击般地站立在原地,引来了付谦阳的不耐,“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没事就请你尽快离开我的办公室!”
“你喜欢她?”
明明是问句,明明问得是那般的模凌两可,甚至没有点出那个“她”究竟是谁,却是比林清第一次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向他告白时,更令他惊讶,眼神狠狠一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快速否认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苏晓曼?林清,你的联想力未免也太荒唐了点吧?”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林清从未见过的慌乱,就仿佛他想要否认的不是他喜欢苏晓曼的这个事实,而是他对于喜欢上苏晓曼这个事实的恐惧与不安。
“付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自欺欺人,最终欺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真心!”
付谦阳这般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模样,就连林清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于是,她继续讥讽地反击道,“这么些年来,我喜欢你,是在博瑞开公开的秘密了,我相信,以你这般聪慧的男人,不可能会不知道我的真心。”
顿了顿,她似是情绪有些失控,言语中带着几分哽咽,“我可以忍受你不回应,可以忍受你对我的冷落与拒绝,甚至,我可以忍受你将我的感情当作是笑话般看待,但是,付总,至少我比你勇敢,我可以拍着胸脯,很骄傲地告诉所有的人,对于这份感情,我曾经倾尽了一切,不曾后悔,可是你呢?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嘲笑与践踏我的真心?”
说完这一切后,林清不等付谦阳有所回应,几乎没有半丝的停顿,最终只扔下了一句,“付总,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便拉门而去了。
此刻,付谦阳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如同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林清的脸上。
如付谦阳这般淡定的男人,又何尝出现过如此慌乱的神色,他的解释,却是连掩饰都不如。
林清走后,付谦阳的脑海里仿佛不断回放着她的那句“你喜欢她”的问话,一次次,就如同有人紧紧地扯住他心上的那根弦,死命地拽着,直到最终“嘣”的一声,断裂成两半。
五分钟后,男人高大的身影,猛地跃起,竟是惊恐地发觉了一个事实——他貌似……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苏晓曼……
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然,他又怎么会觉得她与任何男性在一起都令他那般的膈应?不然,他又为何会在苏晓曼承认她是在替林清来追他的同时,会怒火中烧?
他想,若不是林清将这句话摊开来问他,他或许一辈子都还陷在自欺欺人的愚蠢境地里,不敢承认,也害怕承认自己的真心。
可是,他是谁啊?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付谦阳,人生中从未输过一次的付谦阳,又怎么可能在明明觉悟后,知晓自己的真心后,继续装作无知,欺骗着自己?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绝对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付谦阳想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得不到?
爱也好,恨也罢,这辈子,她都只能呆在他一个人的身边,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他付谦阳所看上的女人。
想通后,他几乎毫不迟疑地拿着车钥匙,冲出了柏瑞凯。
晓曼培训的基地,只有一条线路,必须乘坐固定的旅游巴士才能到达目的地,而在这之前,付谦阳几乎是掌握了此次大赛的所有动向,甚至是这批选手们每日必做的事,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最终会迷路。
眼前的景色一幕幕闪过,他的心中,却只有一个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目的地。
——
翠绿的草地旁,站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仰头眺望着那一轮清月垂挂半空。
许是带着些月圆人缺的遗憾,女人的心头涌现出无限的惆怅。
“教练。”
闻声,惜望生回眸,晓曼朝着她淡然一笑,“怎么这么晚不睡?”
“你不也是吗?”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
接而,惜望生继续着方才的动作,抬眼望天,晓曼倒是有些好奇了,从来都只见惜望生一副生人勿扰,冷艳高贵的模样,又何曾见过她这般悲伤的模样?
“教练,你没事吧?”
她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这才打断了惜望生的回忆,转而有些羞赧地揉了揉脸,“呵……没事,就是有点想我儿子了。”
“儿子?”
若是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令晓曼吃惊如这般,也只有此刻的惜望生,说出的这句她在想儿子了吧。
“怎么?我不像是当妈的人吗?”惜望生略带自嘲地笑了,眼神中满是落寞,“也对,若是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每日飞来飞去,各种忙碌,根本无暇照顾他,哪儿有人像我这样当妈的?”
晓曼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只得站立在原地,双眉微皱,黑黝黝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传递一丝温暖与关怀。
似是收到了晓曼的关心,惜望生这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了,也不早了,你该回房好好睡一觉,明日的培训,会比今日更为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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