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近不远地缀着在她身后的几个人,却还是并没有招手唤他们来问问这里怎么会有钟声出现,而是自己又转回了身,提步,便向着那隐约的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沉沉的钟声并没有就此停歇下来,仍旧是声声地传达而来,而云上依一步一步地走着,渐渐地也觉得那钟声开始在她的耳边变得清晰了些,她的眼前出现了两排高大的林木,而在那两排高大的林木中间,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大道,在可见的道路尽头,有一个看起来不是特别高但也并没有多低的层叠起来的台阶,在台阶之上有着的是些什么,却因着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刚刚好被那边的林木给遮挡住了,所以看不太真切。
钟声依旧在传来,云上依微微地眨了眨眼,又回过头看了看仍旧仿佛很是淡定地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略略地安了下心,随即,她还是接着提步往前边缓缓地接近。
“咚咚咚——”
那撞击着的钟声,渐渐地开始有些断断续续起来,仿佛就快接近了停歇的时刻,那仿佛被林木遮挡起来了的刚刚不能够望得清楚的一切,也慢慢地清晰呈现在了云上依的眼前。
站在台阶下的近前,云上依顿住了脚步,听着变得好似真的快要停歇下来的钟声,她略略地撇了撇嘴,却还是又拿起了手中的相机,很是随意地往上举起,视线也随之上移。
“咦?”
她看着好似突兀一般出现在了那台阶往上的尽处,也同样出现在了她现在的镜头里,穿着的似乎是素色的僧侣服,但是就算是这般远看过去都还是能够知晓年纪肯定是很轻的一个男子,轻轻地、轻轻地诧异出声。
她将照相机会发出的闪烁光亮全都按掉,然后,动作轻轻地按下了拍摄的按钮,这才复又将相机放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台阶,又抬头看了看那似乎还顿在原地、静默而立的那个男子,她微微地眯了眯眼眸,却还是嘴角重新噙起了笑意,缓缓地拾阶而上。
一步步接近。
台阶不是特别地高,走了实际上也并没有用上十来分钟,云上依便走到了那个她在台阶下的时候便看到了的人的近前。
这个人,确实是如同她刚刚遥望的那一眼猜测的那般年轻,看起来似乎最多也就是二十左右,穿着的和国内她见过的那些僧侣衣也有一些些的不同,并且最令她意外的就是,这个人的长相,看起来还很是俊秀,可是,在他的身上,却真的看不出来有那种年轻人的那种活力张力,一派的淡然与宁静,就像已经跋涉过了千山万水,所以到了那种好似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很是奇妙的一种境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遥远不知落在了哪个方向,而手中拿着的是一串木头做的珠子。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立着的,好似便就是庙宇,但看起来规模算不得是很大。
这一刻云上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便只是这般静静地站在了这个人的近前,也不敢多上前几步靠近,也不敢出声惊扰,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站着,随后,也随着这个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一个好像明确又好像不明确的方向。
滴答滴答。
时间静静地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时间。
那站着云上依近前的年轻的像是僧侣一般的人物,这才仿似看到了云上依一样,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转眸,眸中平平静静又像是含着世上嘴清冽的笑意,他开口,却是很奇怪地对着云上依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埃?”云上依略有些疑惑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略略蹙着眉,看着他。
他的唇略略地勾了勾,声音却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带着一种飘忽与捉摸不定:“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东西看得见,有些东西看不见,于是注定,有些东西会被辜负,也注定有些东西能被珍惜,只是,岁月无常。”
她这应该是在国外吧?怎么这遇上的人,还说着一口她在国内常常能听到的语言?而且,为什么他说着这么一口她在国内常常能听到的语言,她却忽然觉得这简直比他说一口外语还难以理解了呢?
“...”云上依眨巴眨巴眼睛,听着,却没有回话,只是觉得这个话题,好像莫名其妙地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些。
“也不知道我当初见到的那些什么,如今都还好么?”他的声音里在飘忽之中又多上了些微细碎的叹息,凝眸,他忽然对着云上依轻轻地笑了笑,然后道:“呐,你是从国内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