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起长剑,朝龙雨琴再次冲了过去。
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皆是惊呆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一手搂着受伤的龙雨琴,一手握着一把长剑,而他的剑尖正好刺进了夕月的左肩处,鲜血把夕月桃红色的衣衫染出一片妖冶的血红。
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剑扎在夕月身上,似乎楞住了,他好像根本没想到他的剑会刺进夕月的身体。
有些慌乱的拔出剑,夕月捂着左肩,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救了龙雨琴一命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依然有她熟悉的感觉,夕月敢肯定她一定见过这个男人,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知道,在落星阁的那夜,他就是和凤栖梧一起出现救了叶奕臣和慕容清音的那个黑衣人。
“主子……”龙雨琴靠在黑衣人怀里,忍着肩胛骨碎裂的痛处,掏出身上的那块锦缎,交到了黑衣人的手中继续道:“主子,奴家拿到主子要的东西了,还请主子对奴家网开一面……”
看到龙雨琴把东西递给黑衣人,夕月不甘的咬牙,握紧了手里的剑。
“把东西留下。”夕月冷漠的看着那个黑衣男子,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左肩处有种火烧一样的疼痛感,那种撕裂的火辣感让她极为肯定,那个男人的剑上,有毒!
夕月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毒已经开始往她的身上游走,夕月忍着剧痛,自己封住了左肩的穴道,执拗的握着剑与那个黑衣男子对峙着。
那个黑衣男子看到夕月不要命的样子,狠狠的皱了皱眉,依然是刻意改变自己的声音。
“你想要这东西可以,但是你要是连自己的命都丢了,要这东西何用?”
“不要你管,把东西留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冥雲宫拿到这个东西!”夕月冷漠的甩回话,头巾掩盖下,她的嘴唇已经开始褪去血色,若是再不解毒,她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
男人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瓷瓶,眸光看向了一旁的宣王司空帝染。
突然就把手里的瓷瓶扔给了司空帝染。
“宣王爷,她是江湖四门之一落星阁的大小姐花夕月,这是她身上毒的解药,东西我带走了,还烦请宣王照顾夕月小姐。”男人说完,带着受伤的龙雨琴转身离开了宣王府。
“你给我站住!”夕月想追,却在刚走了一步之后,一阵头晕目眩,一头向前栽倒下去,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受到了一个略微冰凉的怀抱。
痛,撕裂一样的痛,夕月有意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自己左肩上那扯得她整个人都不好的疼痛感。
喉咙处犹如火烧一样的干涩,夕月模糊的喊着。
“水……”
一杯凉水慢慢的贴着她的唇瓣,小心的喂到了她的口中,夕月好不容易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一个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手里拿着水杯坐在她的床沿,那个人,是离华。
“离华……”夕月看到离华的僵尸脸,扯了扯嘴角。
尽管离华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可是夕月无端的感觉,离华现在在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的生气。
“为什么不叫我?”离华平静的看着夕月,看见她左肩处的伤,似乎是在质问。
“我没想到龙雨琴会突然多个帮手……”夕月有些尴尬的吐吐舌头,她明知道如果叫离华的话,龙雨琴今天就是必定会死的,可是她没有叫离华,她不知道为何想要亲手杀了龙雨琴,是因为龙雨琴也用那种暗器杀人吗?
“我已经通知了少主。”离华这话一出,夕月整个人都呆了。
离华告诉了叶奕臣,那只妖孽会不会做出什么……如果叶奕臣知道她自己跑来宣王府偷帛书,如果叶奕臣知道她跟龙雨琴拼命,如果叶奕臣知道她受伤了……
夕月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很怕叶奕臣会再一次露出,她在邕州龙家的时候所看到的那种表情。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夕月看到宣王司空帝染身后跟着一个侍女。
“夕月小姐身上的毒可解了?”司空帝染看着守在夕月床边的离华,很温和的问着,此刻的司空帝染,完全就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多谢宣王,我家小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子还比较虚弱,恐怕还得在王府多打扰几日。”离华面无表情的跟司空帝染说着这般客套的话,让夕月觉得好生怪异。
谁知道司空帝染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夕月,对着她点点头。
“夕月小姐尽管住下便是,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差人来告诉本王。”司空帝染看了看离华,让侍女把手里端着的东西递给离华,说到:“这是让王府的厨房炖的雪参,这位公子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可以给夕月小姐服下。”
听了司空帝染的话,夕月嘴角抽了一下,你一个王爷送补品还让人检查,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不用了,离华你端给我吧。”夕月挪着身子,就想坐起来,谁知道她看见离华的动作直接就楞了。
离华竟然真的拿了一根银针,当着司空帝染的面去验了那碗雪参,看到银针无异之后,离华竟然把目光看向了端雪参的那名侍女。
看到离华的目光,司空帝染了然的笑了笑,直接让那侍女把雪参端过去,喝了一口,确定没问题之后,再重新递给离华。
“王爷,我有个朋友……”夕月的话刚刚开个头,司空帝染就把话接了过去。
“夕月小姐放心,本王已经派人去了客栈,只要叶少主一回客栈,就会知道夕月小姐在宣王府的事,你尽可放心。”
看到司空帝染这样,夕月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司空帝染一个王爷,为何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如此,甚至连离华对他这般怀疑,他竟然都能笑着容忍。
夕月没有深究司空帝染给她的这种异样的感觉,有些垂眸道:“很抱歉王爷,那份帛书我终究还没没抢下来。”
夕月刚说完,就响起了司空帝染的笑声:“无妨无妨,那不过就是一块画着花的锦缎而已,并非你们想要找的那份帛书,他们既然想要,拿走就是了,若觉得不够的话,本王还可以多给他们几张。”
听了司空帝染的话,夕月觉得自己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敢情她拼死拼活的去抢的,是块假的?
知道真相的夕月,额头上突突的跳着血管,似乎随时有可能会发火也说不定。
“禀王爷,侍卫带来一名男子,自称剑阁少主叶奕臣,要见王爷您。”一个侍卫敲响了房门,对司空帝染禀告。
“奕臣来了……”夕月看看自己左肩的伤,再看看离华的僵尸脸,嘴角抽搐,她到底要怎么跟叶奕臣解释她的伤,明明离华跟着她竟然还受伤了,她这不就是把自己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跟叶奕臣说的话,完全给反了过来,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司空帝染对着侍卫挥手,走进了一些夕月的床边,在离华戒备的目光中,对夕月低声说到:“夕月小姐想要的帛书,在本王书房那副挂轴画背后的暗格里。”
司空帝染说完,在夕月惊讶不解的目光中,笑着离开了房间。
“离华,司空帝染他到底什么意思?”夕月不解,问着身边的离华。
离华对着夕月摇摇头,然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司空帝染他,似乎认识你。”
夕月听完离华的话,摇头否认。
别说司空帝染认识她,她从来就没有讲过司空帝染,怎么可能会认识,而且就像她说的,司空帝染一个王爷,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有如此奇怪的态度,更奇怪的是司空帝染竟然告诉她,那份真正的帛书放在哪里。
“离华,你去司空帝染的书房,墙上那幅挂轴画背后的暗格里,司空帝染说真正的帛书放在那里的暗格中。”夕月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拿走宣王府的帛书,只要拿到了帛书,她就可以离开宣王府,再也不用跟这个莫名其妙的王爷扯上关系了。
离华应声离开,而就在离华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背对着夕月,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
“伤你那个黑衣人,是你认识的人。”
离华的话让夕月美眸微睁,她想起了来忻州之前那夜里,凤栖梧跟她说的话,也想起了凤栖梧不止一次告诫她的话。
让她小心身边的人。
离华既然肯定那个救走了龙雨琴,又伤了她的黑衣人,是她所认识的人,那么就代表凤栖梧的警告是完全合理的,她身边真的有冥雲宫的杀手,而且听龙雨琴叫那个黑衣人主子,光这个称呼,夕月就知道,那个黑衣人,就是凤栖梧说的那位。
不久前加入冥雲宫,而进入冥雲宫之后就代替了凤栖梧,接管了冥雲宫所有的杀手,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他们所有的杀手,都只称他为主子。
那个人,竟然就在她的身边,还是她所认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