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官婉儿察觉到她的心思，展颜一笑说道，“我没说要用笔记下来呀。”

    那用什么？宋玉茫然的眨了眨双目，一个醒悟，霎时心花怒放，差点儿就想抱住她亲上一口。

    “太平，你先去沐浴吧，火房那边浴汤已经备好了。”上官婉儿起身转入寝殿内，不片刻端了个小案出来，里头已放好了换洗的衣物，交与上前伺候的小宫人。

    宋玉见自己起来之后，什么她都准备妥善，大为感动，似乎一直以来有婉儿在身边，什么都不必她操心。

    “韦姐姐呢？”

    “她呀，去紫兰殿了。”上官婉儿想起回来时就见到韦如芳怒气冲冲地样子就颇感好笑，把香囊给她，解释之后她就笑靥如花，韦姐姐一定很喜欢英王。

    紫兰殿是李显的寝宫，韦如芳这么晚还去找他，宋玉听罢撇了撇嘴道：“哼，半夜三更的去私会，仔细打断她的腿。”

    “好啦，快去沐浴。”上官婉儿推她出门，嫌她没事多管闲事。

    宋玉倒是在想要不要阻止一下韦如芳，旋即暗自叹了口气，她有什么立场去制止吗？难道要说将来会怎样怎样？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自己的事都还搞不定。

    前世为了防止历史的发生，却无端端的造就了历史，这一世宋玉自然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韦氏以前不就指责过她，说她习惯了用劝阻的名义发号施令？与其执着于那个都不知道是否已经偏离了轨迹的历史，还不如一心一意的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洗浴回来，婉儿还在书案后头看着什么，旁侧的仕女宫灯明亮的透射在她那略显稚嫩消瘦的脸颊上，酝起一圈迷人的光泽。婉儿只在轻薄的齐胸襦裙外着了一件单衣，满头青丝披在肩膀上，一些垂在另边脸颊，她似乎微感挡眼，反手将之随意的撩往身后。

    这个动作，竟在刹那间抛却了那少女般的青涩，妩媚动人的牵引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温柔蜜意。宋玉站在门口，看得有些发呆，婉儿并没有注意到她，仍是专注的看着眼下的奏表，好半晌，宋玉才在她捂住口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回过神来。

    “婉儿，你在看什么？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宋玉走到她的身畔坐下，探头看了看书案上，那是一封陈年奏表，上头的字迹虽娟秀，却笔锋刚劲有力，似乎出自女人之手，却显男子气魄。宋玉第一个意识便是能写出这样字的只怕是她那个老妈。

    “恩，天色不早了，你要睡吗？”上官婉儿抬头望了望殿外天际，转目问她道。

    “我不困。”宋玉摇摇头，心想自己才刚睡醒，哪里困得起来？正精神百倍着。又想到婉儿若去睡了，自己该怎么消磨时间呢？

    “我也不困。”上官婉儿眼底深处滑过一丝思索，随即也摇头说道。

    “那我陪你。”宋玉见她不是要去睡，暗自松了口气，左右自己也不知该做什么，干脆跟她一起看奏章好了，也顺道再学一学。

    “嗯。”上官婉儿浅浅一笑，挪了挪身子让出半个位置给她，转头继续读未完的奏表。

    宋玉扫过一圈书案上陈列的奏章，大多都是最近几日早朝的上表，暗付武则天是当真有心培养婉儿，不然怎会给她看这些朝臣们还等着回复的表奏？又见这些奏章封页全是以红纸批封，知道那是大臣对谁予以褒扬赞颂，此类表奏几乎都是溢美之词，词藻华丽，虚而不实，夸张成分的占了多数。

    她不由暗自不屑，老妈给婉儿看这些有什么用？学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旋即又觉不然，武则天才不会那么无聊，给婉儿读，定有她的道理，只是自己还猜不透。

    余光里婉儿再度执笔，在写着什么。宋玉看去，但见她的字迹秀丽绝伦，隐含钢骨，似乎是在拣选着所看那封陈年奏表中的什么。

    “禁止四衙浮巧，禁府内歌舞，削减尚食开支，原廊下五羊减为三羊，禁外查御史食肉，以做全国表率……”宋玉跟着她写的从旁念着，蓦地双目一亮，这不跟现代的某大大一样，专治公务员吗？且一来就是一竿子打翻了四衙高官，不得了。

    “婉儿，你给我瞧瞧。”宋玉大感好奇，需知四衙便是指的宰相南衙府，中央各部门北衙府，中书省西台及尚书省都台，放到现代那就是一大片的中南海。

    上官婉儿见她感兴趣，搁下笔，笑着把奏表挪过去给她瞧，说道：“这是天后在上元元年给圣上的建言十二事。”

    建言十二事？！宋玉自然听过，这可是伴随武则天一生的治国纲领，但详细的内容是如何去操作的她却不知道，高中历史教科书也顶多列举一下名条，哪里会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