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宋玉沐浴罢了,便想找上官婉儿解释今日之事,却到处都找不见她的人,问遍了宫人都说没有瞧见,不由着急起来,暗道婉儿不会生气了吧?若是生了气,会去哪儿呢?
宋玉一个激灵,忙飞奔上楼,拉开婉儿的房门,果然见她正在月台上看书,可上官婉儿听见了动静却没抬头,显然是因今日的事生了气。宋玉暗怪自己没有在路上就跟她解释,忙上前嬉笑道:“婉儿,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楼里就这么大,能去哪儿?”上官婉儿头也不抬的说着,本就心情不舒服,最是讨厌她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好婉儿,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我说我是公主的话,那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没跟你解释,是我的不是。”宋玉坐到她对面,伸手扯下挡住视线的书卷,万分诚恳的道歉。
本还有得气,见到她就怎么也气不起来,上官婉儿不免有种气不出来的无力感。
“婉儿,我从来没当你是其他人,在你跟前儿,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是你的太平。”宋玉拉住她的手放在她曲起的腿膝上,很认真的说道。
上官婉儿微微一愕,却也不打算就这么快谅解她,别过头去,“那你还不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宋玉连忙取下她手里还拽着的书卷,本想随手就扔,立马想到婉儿爱护书籍,便把手里的书放到身后去。
“婉儿,不是我不听你的,今日这绣蔷薇的事还大有说头。”
“嗯?”上官婉儿转目看她,“什么说头?”
宋玉解释道:“你想想啊,我娘好端端的干嘛要跟我说那牡丹图上少了东西?她不是说要给我上一课么?我想这是我娘在考验我?”
“可是,那是为什么呢?”上官婉儿奇怪极了,考验的话,非得用绣画么?
“那我哪儿知道呢?”宋玉也百思不得其解,“也许我娘是想知道她的一句话,我是不是能理解她的意思。”
上官婉儿眨着双眼,天后并没有反对绣蔷薇一事,大约也同太平说法一般,毕竟当时找到天后时,天后似乎早就猜到了太平会那么做。可上官婉儿隐隐觉得事情非是那么简单,以天后的作风,即然用了送给波斯的礼物这么要紧的东西,自不会只是用来考验太平而已。
“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婉儿回过神来,她猜不着,自然也答不了太平的问话,心想算了,即然天后没反对,自然没有什么。“睡觉吧。”
宋玉见她起身把书放好,扫了扫屋内,怕她还生气不肯下去,就站在那里不动。
“你愣着做什么?”上官婉儿见她呆呆的样子,心思一转就猜到她的担心,失笑上前拉起她道:“走啊,还睡不睡了?”
自武则天许了宋玉去中宫学习,宋玉便越发的积极,上官婉儿不免暗叹也许皇家的孩子天生就喜欢政治,而武则天也再没提过那幅牡丹图。上官婉儿抱回来的奏章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令月阁,可似乎玩耍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每日里夜晚的时间都是埋头在了那一封封的奏章之中。
这一日牡丹图绣好了,遵照武则天的吩咐,上官婉儿同刘司衣带着牡丹图前往承欢殿,赵德顺呈了绣画进内,上官婉儿便和刘司衣立在殿外,等候传召。
“你太不像话了,为什么这么做?”上官婉儿认得这是李治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怒气。同刘司衣对望一眼,都有些紧张。
“圣上,蔷薇不是我让绣的!”天后抗辩的声音传来,令上官婉儿微微一怔,不是么?明明是的,可为何天后会这样说呢?
“媚娘,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了让你当皇后,我废了萧淑妃、王皇后。储遂良、长孙无忌反对我立你为后,我放逐了他们,我事事随你所愿,选立太子都征求你的意见,你还觉得不够吗?”
上官婉儿心头大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察觉到武则天的别有用心,似乎那个牡丹图绣蔷薇,带着跟圣上较劲的意图?
“圣上,我再说一遍,这蔷薇不是我让人绣的。”武则天的声音明显有了怒意,饶是上官婉儿深知她的城府,却也是首次感到那深不可测。
“那会是谁,难道是她们自己的主意?
“是太平的主意。你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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