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环,谢谢你。”上官婉儿明知谢瑶环会担了罪责,可也只得是谢她了,若她不去帮太平,让太平去,指不定得把仙居殿也都给砸了。
谢瑶环却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而已,忽然又止步回头,看了上官婉儿一会儿,开口说道:“太平在乎你,你得保护好你自己。”
上官婉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兀自心跳不已,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疏漏了许多,不是不晓得太平在乎自己,而是恍然发觉太平为了自己的那份心意。太平喜欢自己,果真是不同的,可那是什么呢?
喜欢?上官婉儿扪心自问,自己也很喜欢太平,喜欢她在乎自己的每一个紧张的神情,喜欢她的拥抱,喜欢她的笑,喜欢那个吻。这个喜欢,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喜欢,这个喜欢里面还带了些苦,看着太平哭,看着她眉宇间隐含的不分明的愁,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那么这种喜欢是什么呢?上官婉儿苦恼极了,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就没有一本书教了这些?可这个困惑又不能去问旁的人,那多羞人啊?
谢瑶环脚下不停的追上了韦如芳,从她手里要来了窦常侍,韦如芳起初还惊疑,听她说是要去仙居殿,倒也起了兴致,招呼宫人押着窦常侍跟她一并去找武承馨问罪。
武承馨得了被放回去的内侍回禀,大骂他们废物无用一通,正自打算先一步去向武则天请罪,乍见令月阁诸人气势汹汹而来,倒也冷冷一笑,依在斜塌里,轻视的望着谢瑶环等人。
“放肆!见到本娘子竟然不行礼!”虽然见到自己的常侍被押了进来让她微微一惊,武承馨还是摆着架势。
谢瑶环看也不看她一眼,拧着窦常侍的后襟往前大力一摔,那窦常侍本就吓得双腿发软,直被摔得跌了个扑爬。韦如芳在旁瞧得偷偷直笑,不过武承馨她也得罪不起,只当了是看戏。
“武娘子,奴婢奉公主之命送还窦常侍,还请武娘子莫要打令月阁的主意。”谢瑶环虽自称奴婢,可那冷傲的气势却不见一丝半点的尊卑。
“哟,我说是谁呢?不是尚宫局考校的甲等第一么?区区一个奴婢,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武承馨轻蔑的望着她,骄傲得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好心提醒。”谢瑶环微微拱手,算是给足了她的脸面。
“呵呵,太平她自己不敢来,却使唤来个奴婢,她是叫你来受气的么?我不过是请婉儿过来坐坐,太平把我人打成这样,我还没找她算账呢。”武承馨冷笑而有点狂妄。
谢瑶环沉了沉眼色,“奴婢话已带到,告辞。”
“太平有本事就自己来,哼哼,她不过是在她母亲光辉下生长的小娘子,晾她也没那个胆!”
武承馨的目的显然是要将此事变成小娘子间的争锋,这样便不是她一人的过错。韦如芳有点担忧的看着谢瑶环,若果真如实回禀,依太平的脾气,绝对得跟武承馨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请武娘子慎言。”谢瑶环不再看那女人一眼,转身便走,武承馨暗自讶然时,谢瑶环脚方迈出殿门,忽然手臂往后一挥,只听“嗖”的一声,一枚匕首恰恰钉在了斜塌后头的屏风处,巧巧与武承馨隔了一耳。
“若武娘子定要跟公主过不去,那便先过了奴婢这一关。”
武承馨骇然色变,脸上一阵清白交接,出了一背的阴汗,倏地跳起来咆哮道:“谢瑶环!你给我等着!”
听着后头狂妄和放肆的话,谢瑶环失笑摇头,负手而去,心中微微冷笑。
“哎呀,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你看见她那脸色了吗?哈哈,白得跟那纸钱一样。”韦如芳大喜过望,武承馨那脸色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实在令人舒爽。
“瑶环姐姐,你可给我们令月阁挣回口气。”旁边的小宫人也眉开眼笑地喜道。
谢瑶环只是微微一笑带过,丝毫不觉这算什么大事。
“可是瑶环,她可是天后的侄女儿,天后若是得知,你可脱不了罪啊。”韦如芳担心的说着,自己没有帮她,那也是没法子,可也不想看见她受罪。
“无碍。”谢瑶环淡淡道,罚是会罚,但也不会很重,天后是绝顶聪明人,知道此事必知其中原委。既能替太平出口气,又可叫天后晓得武承馨的不安好心,那么自己是愿意做的,尚仪侍奉不就是得替公主着想?何况……想想太平,也是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