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华山云松吻远香（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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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梦故土

    今日闻家风

    不知后岁土院里

    可有暖风同

    ，，，

    陇原榛子红

    酿酒催情浓

    可怜饥民扒树皮

    剩得空酒盅

    …………

    是夜，在唐世科沉重的心情之下，家里于众乡亲们散去以后摆上饭来。

    这顿久违的团聚饭，是卢小兰与唐何氏两人做成，用了唐世科带回来的面三分，加三分包谷面与洋芋面做得烙饼，外加浓稠小谷稀粥，全为纯粮，困难时期陇中大山里普通人家有此吃食，可谓金贵异常，若不是因为唐世科与黄美琴小两口千里回门，任什么事情也不会如此吃用铺张。

    与中原传统一样，女子们自在后房吃用，正房里炕桌前，唐太公、曹一板、卢子刚笑盈盈居上，唐世伟、唐世科两兄弟居下首，大家盘腿相挨而坐，方形炕桌中间放着一盆野兔子肉，肉香四溢，唐世伟拿着土坛，向碗里挨着倾倒榛子酒，浓烈酒香满屋里漂浮。

    面容刚硬的唐世伟对唐世科笑着说道：“五弟，却才是你福气，这年头困难时期，大山里能吃的东西已经不多，野兔子更少见到，前日收工回来路上，天已经擦黑，为兄回头不经意间，一眼看见老坡上兔子飞跑，提锄头抢一步踏踪而去，没多远小土洞堵个正着，五大六小十一个野兔，说不得，一窝端回俏俏养在家里，放着母兔和一般小兔，今天杀三只大兔与你过嘴，呵呵，是以你才有兔肉吃上。”

    唐世科笑着称谢道：“真是难得，但也吃三哥眼快。”

    唐太公端起碗来与曹一板、卢子刚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笑眯眯说道：“五儿，这酒味道怎样，咱们这附近早没有榛子了，地里树上能吃的已经没有，今天这个酒，是接到你要回来的信以后，你三哥奔行二百里，来回几近四百里路，到临洮南面南屏山西侧，洮河头S市巅峡大山谷中掏来的榛子蒸酿而成，此时酒味甚浓了。”

    唐世科听了对三哥躬身笑着说道：“兄弟回家，实在叫家里费心。”

    唐世伟笑着说道：“五弟说得甚话来，只你不回来，父亲便不饮酒了。”

    曹一板看了卢子刚一眼说道：“咱们这是在家里说话，不能算的牢骚，就是那旧社会的时候，灾年咱们逢着不少，却哪里见过今天饥荒景象。”

    卢子刚点头说道：“哎――，谁说不是呢，咱这话就是在家说说，外面却不敢说，好家伙，前日党家墩王驴子饿得不行，哭着大骂区里和村上的干部，当时就叫人家给抓了绑着吊起来，打得个半死不说，还给送得不知道甚个狗屁地方劳办去了。”

    卢子刚身形高瘦，枯黄的脸，下巴拖拽一抹白色胡须，说话伸脖子皱眉哭眼，愤怒的时候小眼精光闪烁，说此番话时更显哭疼。

    唐太公耐烦举碗说道：“今日欢喜，且少说丧心事情。”众人点头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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