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这里堪比老家黄土高原,不论谁来都会面临受罪。
经过具体了解,更叫曹步清头疼的事情摆在面前,那便是知青们,已经和当地百姓矛盾很深水火不容,撇开小打小闹偷鸡摸狗鸡毛蒜皮,原因很简单,便是在山边取土。
前面已经说过,放马坪一脉草川,挖去草皮全是沙土砾石无法种植,从老愚公开始,知青们在土质很好的附近山脚各处,岩石缝里挖取黑土润地改良土壤,这些黑土,是多年山顶腐枝败叶风化而成,可是,黑土也是村民热爱的,村民多年来把黑土当成宝贝取回去改良土壤已是习惯,看着山岩下一个个知情小崽们取土挖出来的坑,心里不忿,最后挖土变成互相对挖肉皮,经过多次调解其实成果有限,姜支书夹在中间,一边知青一边村民加亲戚,喊天叫地无能为力。
曹步清看着对面两百多米山脚边,乱树掩映下土墙草顶村民旧败房屋,大约分成两三团一二十家农户,再看看属于知青们的沙地,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暗自点点头。
天气可是真热啊,姜支书皱眉抹汗当地土语说道:”这么热的夏天在这里少有,往年难求见到。”
坐进知青点小而低矮的办公室,曹步清用草帽扇着风,脸色郑重地对几个头脑灵活,共青团员的知青小队长分配工作,特意安排粮食怎样消化,看着年轻人走出去,扭头雪白的长牙一露,舒开眉眼与姜支书交谈。
曹步清笑着亲切说道:“姜支书,你老哥是这里的长者,知青点的工作多得你协助,现在,你知道是我来当头,兄弟我没有什么见面礼,等会儿拿一袋子粮食回去吃吃,算是当兄弟的一点心意,有一个请求,你看能不能办到,那就是把咱们放马坪老少爷们中间叫得响的,有威望的叫到这里来,我要和大家喝一杯,认识认识交个朋友,这样大家以后各方面就会方便很多也能彼此照应。”
前面脸色严峻,扭头眉开眼笑,两种完全不同脸色变换,这是曹步清一贯的工作习惯。
姜支书慈眉善目,披着显示干部才有的四个兜蓝布中山装,敞着赤褐色排骨爆现的胸膛坐在对面,从嘴里取出烟杆在鞋底子上磕一磕吹一吹,张开胡子拉碴的嘴巴点头恭敬地笑着。
姜支书诚实加经验,说道:“曹弟兄,你真是好弟兄,还给我这个干巴老崽粮食,叫我咋个说,你这弟兄要得,这样搞事情肯定要得,我们这一方农二哥,卵人些就认烧酒这东西,几杯烧酒搞下肚皮,那样事情都好说,烧酒搞多了憨包些大方得很,他家屋里东西根本不用悄悄偷,卵人些连牛啊房子也舍得。”
姜支书咳嗽一声,嘴皮嘬住远远挤出唾沫,看穿秋水郑重说道:”你我弟兄,刚刚见面不了解,我看你,眼镜片片亮啾啾地就不是一般人,你家老崽肯定是一方高人,你叫草不青,这个名字就卵硬得很,实在不一般,儿咯,我看你要是印堂再宽一点个,肯定能当咱们八一大队生产队长,你这根草草,硬是青球得很哟弟兄,青幽幽地,嫩东东地,们知青点这些屁崽崽,在你手下肯定有好日子了。”
姜支书用他习练几十年的本地话,真实地表达了自己实实在在的情感,将本地最高荣耀真诚送上。
曹步清笑着听完,一口气在心里别扭几下,缓得几缓才一下吐出去,吸回来又是别了一下,摸一摸印堂,心中条件反射冒出一个“卵!”
想不到自己的名字,在这里还有此种解释,八一大队生产队长,看来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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