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陪侍,便打发了。
可是到家几日竟渐渐好了,只是有些视物不清。家里有明白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被算计了,目的很明显。不过认为她还算幸运,没有把命搭进去。
她的美貌早就人所共知,既然出来了,媒婆也跟着上了门,后选中洛家长子洛振,成了如今的知府夫人。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留在
依咱们家的门第,怎么能够收到朝廷的邀请去参加会?香儿是被你害苦了…”
“你也太…”洛振一甩袖子,在屋里踱了个来回:“妇人之仁,人忧天!你也知道不过是个赏月会,再说那么多的名门闺秀,怎么就能单单挑中香儿?”
“香儿她…”
“香儿的确长得不错,可是那些个名门闺秀哪个比她差?还有另五十个已过了六级嫔妃…再说,香儿都十八了,就算皇上要选妃子也不会挑…况且最重要的,若是皇上知道了香儿的…唉,你就别那份心了。”
“我才不信那个疯道士说的鬼话,香儿会好好的。我告诉你,若是香儿真被选中了,我也不活了。你倒是还有儿子女儿可就一个香儿…”
“好了好了,你都腾一天了,歇会行吗?我的头也被你弄晕了…”
房内的说话声渐渐静了去,间或能听到一声菗泣。
洛丁香在外了好久,此刻方觉出夜寒。京城毕竟比不得江南,舂夜还是凉的。
进宫?
她既没有母亲那般恐惧,也没有亲那般期待,好像是与自己无关似的。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自从无意间得知自己会“莫名而亡”便这样了。父亲的言又止亲口中的“疯道士”都和此事有关。
自她记事起便得知自己:降生共发生了两件奇事。一是出生那日,满院刚刚打出骨朵的丁香忽的齐齐绽放,香气缭绕,人人称奇,于是父亲就此为她取名丁香。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是舂日了。另一件便是八年前母亲去山上进香,却在庙外偶然遇得一个穿着破烂的道士。那道士突然拦住车马,笑嘻嘻的:“施主给点银子吧。”
楚芷见他形容邋遢中不悦,便让丫鬟打发了银子,却不料他接了银子又不走,只是探头向车内看去珠滴溜溜在洛丁香身上打转:“?姐小?好个样貌,可惜美则美矣,运势多劫,丁香苦情,缘聚又散,一生飘零名而亡…不如随贫道一同云游如何?”
说着便伸出手来抓。
车内惊叫,车夫急忙过解救奈那道士像粘在了车上,无论如何也拉不动到惊动了庙内的和尚出来解围,他方收了手一路呼喊着“莫名而亡”走远了。
一行人惊魂未定,匆匆进了香。楚芷容放心不下,特找人掐算了女儿的命数,结果神人接了八字,合目捻指,又突然睁开,急急掐算,最后只一句“此命无可算”连找数人皆是如此。
此事在府中引起极大轰动,洛震不得不动用武力才使得已经得知的下人不再扩散消息。
楚芷容哭了三日,日后仍时不时的垂泪。
洛丁香当时年纪还小,对这几句不甚明了。及至大了,倒也不觉有甚不妥,只是“莫名而亡”又不是说立刻就要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至于什么“缘聚又散,一生孤苦”只要不嫁人便是了。可是母亲的伤心又总落在眼里,便也跟着难过。而父亲安排的什么“进宫”如果她的命真是“一生孤苦”的话根本不用此事犯愁,她早已打算出家为尼,只是不敢和母亲提起,怕她流泪。
月已西斜,珊瑚又寻来了…
夜里便已决定去庙里进香,一大早便坐着马车出发了。
因为刚刚从江南来到京城,一切都很仓促,车夫一时寻不到方向,竟拐到了林子里。幸好向路人又问了路,不过是绕远些。于是在颠簸中,洛丁香和丫鬟珊瑚不觉泛起困意。
突然,马一声轻嘶,车子猛的震了下。
“焦三,什么事?”
珊瑚从小窗探出头来。
“一只兔子忽然跑过去了,好像有人在此处打猎。”焦三老实回答。
“专心着点,别惊到?姐小?。”珊瑚嘱咐一句,又没好气的训起来:“你真是笨,挑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如果到了时辰?姐小?还没回府,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焦三不再吭声,?劲使?菗了下马**:“驾!”
又行了不多会,突然传来一连串犬吠,紧接着马一声长嘶,车子又震了起来。
珊瑚正待去训斥,头却一下子磕在车门,紧接着身不由己的跌落厢底。
整个车厢像地震般?狂疯?震动,外面传来车夫的惊叫:“马惊了!马惊了…”
两人在车厢内抱作一团,却仍旧像簸箕里的豆子一样被颠来颠去,珊瑚颤抖着惨叫:“?姐小?,我们会不会死?”
死?这就是“莫名而亡”吗?
洛丁香的心里头回浮上说不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