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并不知道苏弦歌之前和苏弦歌的谈话,所以现在看到苏行歌突然地转变,心里面别提有多么震惊了!不过在震惊的同时,苏墨也是真心地为苏砚高兴,他是一路看着苏砚走过来的,实在是太苦了!现在能够有这么个机会,甭管苏行歌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为难苏砚,可总归也是一个希望,不是吗?
“这种事情,我可能开玩笑吗?”苏行歌看到苏墨这个样子,心中忍不住微微有些气闷。他这么机关算尽,虽然说是为了玉剑山庄,可是真的计较起来,最大的受益者,还不是苏墨吗?没想到他竟然半点也不领情?!
苏墨大概也知道苏行歌的气从何来,便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其实他是真的不觉得有必要对苏砚如此防备,正所谓堵不如疏,也亏得是苏砚对玉剑山庄感情深厚,换成是别人,恐怕本来没有其他的心思,被苏行歌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和试探,恐怕也忍不住会生出点什么想法来了!
按照苏墨的想法,嫡长子继承制的确不能动摇,可是其他的孩子也不是捡来的啊!同样也是苏家的子嗣,也不能太差别对待了啊!即便是不能给予对方同样的权力和地位,可也没有必要如此防备,再不济也可以让对方出去自立门户啊!有了玉剑山庄的支持,哪里有不成功的道理?为什么一定要将对方禁锢起来,让雄鹰折断了翅膀呢?
这个想法,苏墨不是没有说过,只是苏行歌想都不想,就给否决了。而苏砚当时和苏行歌的关系也还没有现在这般僵硬,所以为了玉剑山庄,也是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前途,连当事人都不支持,苏墨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墨不问,苏弦歌却可以问。在苏行歌面前,她是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因此直截了当地就问了出来。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料当着苏墨这个小辈儿的面,苏行歌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苏弦歌,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哼!老顽固!”苏弦歌当下便是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便大步离开了。
苏墨见状苦笑一声,“爷爷,这……”
苏行歌闭上眼睛,“罢了!她就是这个脾气,不用管她。你也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情,我得好好地想一想了。”
“是!”苏墨大概也能够猜得出来,苏行歌大约是要思考苏砚和叶清澜的事情,不敢再打扰他,免得苏行歌再临时改了主意,所以马上就退出去了。
等到苏墨也离开了之后,苏行歌依然是闭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猛地睁开双眼,看他那坚定的目光,明显是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苏砚这一休息,就直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起来,毕竟之前连续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对于身体的影响是大了一些。而在他休息之前吩咐下人们准备的饭菜,也是早就不能吃了!好在玉剑山庄的下人都是伶俐的,不用苏砚再吩咐,就为他打点好了一切,于是等到苏砚醒过来的时候,面前还是热气腾腾的早膳。
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掐算好了时间,苏砚这边才刚刚吃完早饭,叫来了下人收拾碗碟,那边苏行歌就已经派人过来请他过去了。
苏砚擦了擦手,将毛巾扔给旁边伺候着的侍女,才低声喃喃了一句,“也好!我也正要去寻他。”
苏行歌的藏剑阁,距离苏砚的洗剑阁并不远,总归都是在玉剑山庄的中心位置,所以很快苏砚就到达了目的地。进门一看,才发现除了苏行歌以外,苏弦歌和苏墨也都在,至于苏墨的妻子,现在暂时还没有权力参与这些事情,也就不提了。
“爷爷!您找我?”苏砚不顾立在苏行歌旁边,对他猛打眼色的苏墨,不咸不淡地和苏行歌打了一个招呼。他这态度,不管是作为玉剑山庄的一员,拜见庄主,还是作为一个孙子,来给爷爷请安,都着实算不上恭敬,只能说是不失礼而已。可尽管于礼节上没有问题,可是从感官上出发,却难免让人心生不悦!
然而苏弦歌和苏墨自然是不必再提,就连苏行歌在内,看到苏砚如今的模样,也是没有心思再和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那双腥红的双眸,还有那满头的雪发,却无一不在彰显着苏砚的内心,是承受了怎样的煎熬。究竟是怎样是痛苦,才会让人一夜白头?究竟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原本那个飞扬肆意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的死寂?那双如同黑夜一般的星眸,又是怎么变成一汪深不见底的血池的?
苏行歌不知道,苏弦歌和苏墨也不知道,就连苏砚自己,恐怕也同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