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知微微福身,惹来后者不自在地转了转头:“虽然上次遇见公子并不愉快,但小女子知公子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那是自然。”沈庭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俨然一副傲娇的小样。
仲淳回头看了看身后,再过一段时间城门就要关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对沈庭知道:“虽然可能会惹公子不快,但小女子还是想提醒公子一事,那日公子才从我府中夺宝,小女子就遭遇不幸之事,未必真的是巧合,近日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公子恐怕已经惹上嫌隙,即使是亲近之人,公子也当提防一二。”
她见沈庭知眼中明明惊讶之极,却又极力遮掩假装不在意的模样,颇有些好笑:“怎么?公子很介意小女子清誉被毁一事?”
沈庭知当然很讶异,要知道,即使在思想极为开放的现代,一个被□□过的女子都很难这么快从阴影中走出来,而眼前的这位姑娘却像是完全不在乎。
但细细想来,本该就是如此不是吗?受害者凭什么要为别人犯下的错而一辈子活在悲痛和阴影之中?
见她眼中带着几分调笑,分明还有挑衅之意,沈庭知梗着脖子“哼哼”两句,不悦道:“小爷是这种人么?不就是被咬了一口,你等着,待小爷找到黑手非打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仲淳见状抿着嘴角,眉眼弯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叹了口气:“若我双亲也如公子这般开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复抬起头,看着沈庭知:“那公子我们今日就此别过吧。”
“等……等一下。”
仲淳回头,却见沈庭知极快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堆银票,又从袖中拿出几个瓶子,眼神如何也不与她对视,表情极为别扭。
“你自己小心!”他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头转了过去。
仲淳看着手上的东西,全是一些疗伤的圣药。
“公子……”仲淳声音干涩地喊出两个字,却被沈庭知打断。
“哎呀你婆婆妈妈的,要走就别废话那么多了,小爷还要回去睡觉呢!”
他说罢便不再看她,径直向城门走去。而仲淳回头望了一眼快要合上的城门,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流言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尽管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人遇害,但百姓对于这件事的讨论却仿佛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方向甚至隐隐发生了改变。
一些前尘旧事开始被私底下反复提及,其中竟涉及到了当朝的太妃娘娘。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沈庭知所关心的了,因为他此时正在天下最危险也最尊贵的地方――皇宫。
轻轻掩上殿门,沈庭知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形,禁军统领正带着手下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宫廷的另一头赶来,有太监打着灯笼快速地走过,显然一排戒严的场面。
与齐銮打赌一事,沈庭知甘愿认罚。两人事先并未说明赌注是何,是故当齐銮要求沈庭知去皇宫盗玺的时候,沈庭知非常意外。然而即便如此,他既然愿赌服输,便只有履行诺言。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沈庭知飞快地将宫殿扫视了一遍。
只见御书房内陈列着不少书格,其上尽是书籍卷宗。
沈庭知只匆匆一瞥便打消了探究的念头,他的目光移到书格后巨大的墙壁之上。沈庭知凑过去敲了敲墙面,是实心的,不像是别有洞天的样子。
墙壁上挂着几副书法,字画,沈庭知对这些没有研究,倒是在字画的卷轴里发现了一些秘密。
沈庭知对于这些皇家密室并无多大兴趣,正准备将东西归回原处,无意中却碰倒了一副画。
这一声动静很快就引来外面人的注意,只听见一名禁军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这里”,随之便是大队人马向这边行来的脚步声。
沈庭知无心再去管这些,一跃而上房梁静待片刻,趁着门被打开的瞬间直接飞身出去。
他的身影如一把离弦的剑,掠出的瞬间只留下一道残影。禁军统领梁君越见此,毫不犹豫地急追出去,他轻功不错,倒也没有被甩掉。
贼人看起来似乎年纪尚轻,没想到轻功倒是不错,只是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梁君越暗道,他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人,夜色深沉,但并不影响他的视力。因此梁君越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人哪里是在逃跑?他分明是在带着自己兜圈子呢!
看他飞过宫殿,又绕过御花园,专挑没有去过的地方,但就是不往宫外跑。梁君越突然有种被耍弄的憋闷之感,他敢担保,这人的轻功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