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哎呀!是侯爷啊,久仰久仰。”麻良臣上前就要和侯坤握手。
侯坤低声怒斥:“站住,别跟我套近乎!你这个鬼,今天见着我不愁吗?”
麻良臣一看对方不是善茬,也强硬起来:“怎么着?给你脸还不要脸啦!你连保密局的人都敢抓?我问你侯坤,谁指使你干的?”麻良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质问,他想先从气势上镇住侯坤等人。谁知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侯坤的一个随从生气了,他一脚把麻良臣踢到在地。麻良臣倒在地上还嘴硬:“你们等着,我回去不带人灭了你们侦缉队才怪!”
侯坤低头看着麻良臣不紧不慢的说:“今儿是你的死期,你还回得去吗?再说我们侦缉队几十条枪,还怕你保密局不成?”
侯坤接着吩咐手下说:“你们俩拿家伙到那边挖个坑,我在这告诉他杀他的原因.”
两个随从从车上拿下一个铁镐、一把铁锨,在前边的一个坟头旁用力的挖起坑来,“咚、咚”的刨土声一下下的如同刨在麻良臣的心头上。这个特务杀人的时候冷血残忍,每当他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被处死前所表现出的那种极端恐惧、痛苦、绝望和歇斯底里时,他内心感受到的是刺激和快意。但是当他要被别人处死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死是多么恐怖,多么的令人无法接受!这时麻良臣的神经崩溃了,没了刚才的狂妄劲。他跪在地上捣蒜般的磕头。“侯爷爷,求你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啊!我有钱、有金条、有房子,你们都拿去好了,只要留我一条狗命就行!我求求你啦!”
侯坤用脚踢了一下麻良臣嘲讽的说:“你也杀过不少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死如灯灭,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嘛,可我不明白你们保密局的人怎么也怕死啊?”
“是的,我不想死,不、不、是我怕死。我没活够呢,我不能死。我、我这盏灯还不能灭!不能灭!”麻良臣吓得语无伦次。
“你怕死还做那么多亏心事?做坏事的时候就不怕遭老天报应吗?告诉你麻良臣,不是我想要杀你,而是有人要取你的命!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了!”侯坤轻蔑的看着他。
“告诉我,我得罪那位大爷了?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呀?侯坤,我就是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呀。”麻良臣用哭腔百思不解的追问。
“你是个要死的人,当然我要告诉你,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找阎王爷报到啊!”侯坤卖个关子后停住了话头。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鼻烟壶,捏了一撮鼻烟抹在鼻孔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吸鼻烟让他感到十分惬意。
这麻良臣伸着脖子看着侯坤,浑身上下让冷汗沁透了。他想跑但两条腿已吓软了无力站起来,他只能在地上拼命的爬着、抓挠着,侯坤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冷笑着。忽然麻良臣趴在地上不动了,他两眼直直的盯着手里抓住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原来是一个从土里露出来的死人头,死人像枯草一样的头发在风中微微的抖动着,那颗人头的眼窝已烂掉,露出两个阴森森的黑窟窿。这个死人生前是被活埋的,他全身被埋在土里,只有脑袋露出地面,这是麻良臣这些特务常用的残杀人方法,这个死法很痛苦。麻良臣被这个死人头吓得灵魂出窍,他趴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
侯坤说:“麻良臣你听着,我曾经是王云清老先生的学生和部下,他是我的恩师。他对我的提携之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尽!我是个外人都会知恩图报,可你是他的女婿,老爷子对你恩重如山你不但不报恩,还加害他的妹妹,抄他的家,诈他的钱,抓他的儿子,关他的女儿,你忘恩负义,连畜生都不如!今天我要杀你替老师出了这口恶气!”侯坤指着地面上露出的死人头冷冷一笑:“被活埋的滋味好受吗?一会你就和他一样的死法。不过埋你的坑要挖深些,把你深埋在地里,让你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的麻良臣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他和王云清前后斗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老丈人是得罪不起的!他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嘴中不住的念叨着:“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混蛋,我是畜生!我悔之不及啊!”麻良臣费力的从地上爬起,他跪在侯坤脚前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哭哭啼啼的央求着:“求求您老人家别杀我,我当面给我岳父赔礼认罪,我保证以后好好孝敬我岳父,给他当牛做马!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您再杀我不迟”
侯坤轻蔑的说:“晚了,我救不了你。”他声音冷酷得像用刀子扎麻良臣的心。
埋人的坑已经挖好,麻良臣知道乞求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精神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麻良臣被侯坤手下人拖到土坑边上,他被一脚踢到坑里,麻良臣在坑里做着垂死挣扎,高举着双手要向上爬,上边的人把土一锨锨的洒下来,洒在他的身上头上,瞬间麻良臣就变成了土人,他嘴里鼻子眼里全是土。眼睛被土迷住睁不开了。但强烈的求生*使他仍然拼命的挣扎着。不一会土就埋到麻良臣的胸口,他觉得胸口憋闷得喘不出气,他不挣扎,他认命了,他的头无力的垂下去,就在这时坑上面的人却停止了往坑里填土。麻良臣恍惚间听到侯坤说:“姓麻的,王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他心怀慈悲不愿随便杀生,让我教训一下你就行。不过他不杀你也是有条件的,你只要答应他的条件,他就会饶你不死!如果你不答应么那么明年的这一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听清楚了吗?”
听到侯坤的话后麻良臣有些不大相信。他勉强抬起头来朝土坑上边说:“侯先生,您说的话我没听清。劳您再说一遍。”
侯坤把刚才的话又简单重复了一遍,已经一脚迈进地狱大门的麻良臣忽然间又有了生还的希望,绝望的他转而大喜过望,竟像孩子一般呜呜的哭着说。“呜呜,我的侯爷爷哟,我不想死啊!只要您不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都答应!呜、呜呜。”
侯坤看不起这个软骨头。他朝土坑里吐了一口痰:“呸!谁是你爷爷呀!你这个孙子白给我都不要!”,他随后吩咐手下人把麻良臣从土坑里拉了上来。连惊带吓的麻良臣被从土坑里拉出后已经虚脱的动弹不得了。侯坤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和一个印盒,他俯身把印盒与纸放在麻良臣身旁说:“麻良臣,你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吧。”
麻良臣有气无力的问:“侯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侯坤骂道:“少废话!你不按这个手印的话,我还得把你活埋喽!”
刚死里逃生的麻良臣又被侯坤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他现在只想活命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按、我按手印”,麻良臣的话音一落,侯坤的手下就抓起他的一只手在印盒上按了一下。然后又在那张纸上按了一下。
侯坤拿回那张纸说大声念了起来:“*朋友:你们送来的两根金条我笑纳了,谢谢你们,在此本人对黄婷婷女士被逮捕深感歉意!我愿保证黄婷婷女士在狱中不受到严刑拷打和虐待,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并伺机与你们里应外合把她营救出狱。保证人:麻良臣。”
侯坤念完了这份保证书,麻良臣无可奈何的说道:“手段好狠!我只能由着你们摆布啦!”
“麻良臣你小心点,如果黄婷婷在狱里有任何不测,这张纸条就会摆在你上司的桌面上。那时不用我动手,你的上司就会要了你的命!哈哈!哈哈!”侯坤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麻良臣讨好的说:“请您老人家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得黄婷婷一根毫毛!”。
“姓麻的,在你们军统里有我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法眼。我的厉害你也领教过了,你今后要是敢耍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侯坤说完话一个蹬腿又把麻良臣踹回到土坑里。然后就带人上车走了。
在离乱坟岗不远的黑暗处停着一辆吉普车车,车上的人从始至终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车里坐的人正是王云清和黄伯阳,他们让侯坤这样做就是为了营救黄婷婷,因为黄婷婷被关在军统戒备森严的监狱里,外面的人很难搭救她,于是就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利用麻良臣贪生怕死的弱点,逼着他保住黄婷婷的性命。他们见侯坤把此事处理完毕,就悄无声息的开车走了。
麻良臣被踢回倒土坑里后又昏了过去,半夜里一场清凉的秋雨把土坑里的麻良臣浇醒,他使出吃奶的劲才挣扎着从土坑里爬出来。
平时耀武扬威的麻良臣差点让侦缉队的人给活埋了,这是一个相当丢人的事情,这件事他没脸和军统里的人讲起。只能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每当他想起在坟场那晚的情景,后脊梁骨就发凉,他领教了侯坤的厉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他有心报复王云清和侯坤,也不敢轻易为之。此后王云清的宅子再没有人前来骚扰,没多久淑珍也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