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接受,他羞愧的紧闭上眼睛。好奇心驱使崔凤鸣想探个究竟但又怕惊动那两个人,他就不出一点声响的藏身在外屋一堆破家什后面,用一条破毯子把自己蒙起来仅露出一条向外张望的缝隙。过了一会,他听到花生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是那两人穿衣服的声音。
花生皮和春秀从里间屋走出来,花生皮一副余兴未休的样子。他喜滋滋的搂着春秀的腰说:“春秀啊!你真是个不错的娘儿们,我那老婆那腰粗的像水桶,还有一脸褶子,哪比得了你嫩滑水灵呀!春秀你如果答应做我老婆。我马上就休了她!”
春秀说低着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告诉你,你不能白占我的便宜!明儿个你到老板那给我美言几句,我也该涨工钱了!”
花生皮用手使劲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在老板那里说话有分量,你这事包我身上了,再说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他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些钱放在春秀的手上。花生皮拉着春秀走到一个角落。拿走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东西后墙角里露出一口大缸。花生皮打开缸盖从里面拿出一大块腊肉,他把腊肉递给春秀低声说:“我这缸里藏着腊肉、火腿和咸鱼什么的,都是我偷偷从后厨拿出来的,你拿回家吃吧!春秀,我藏东西的地方是个秘密。以后想吃什么你就来拿,可这个秘密你谁也不能告诉啊!”说完他用破烂杂物把大缸重新掩盖起来。随后俩人扒着门缝向外瞅瞅,确认门外没人后,一前一后的溜出库房。这一切都被崔凤鸣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刚才撞见的情景让崔凤鸣吃惊不小,他简直无法理解在他心中有着美好印象的春秀竟和个既老又丑的男人搞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吗?他觉得这事情很肮脏!从那天起,崔凤鸣恨花生皮,看不起春秀,他觉得春秀这朵鲜花插在了花生皮这堆牛粪上。从此就有意躲着春秀,和她疏远了许多。
转眼半年过去了,那是春节就要到来的前几天,饭馆的老板提前给伙计们支了薪水,算是对伙计们一年辛苦的酬劳,这个月的薪水每人都有所增加。崔凤鸣也在账房先生那多领了一些钱,他准备用这些钱给家里买点年货。他趁下午的空闲溜出饭馆,到附近的酱肉店买了二斤爸爸最爱吃的酱牛肉。谁知当他拎着酱牛肉要走进后厨的时候正好撞见花生皮,花生皮双手交叉在胸前像座铁塔似的把崔凤鸣挡在门外。他瓮声瓮气的对崔凤鸣说:“小子,谁让你做工时偷偷溜出去的?”
崔凤鸣知道他的厉害,就点头哈腰的笑着说:“师傅,这不是快到春节了吗,我抓空儿给家里买点东西!我就出去了一会儿,您别生气,待会儿我给您多干点活不就得了。”
“小崔,我这个师傅是让你白叫的吗?快到春节了,你知道孝敬父母就不知道孝敬师傅?把这个给我!”花生皮说完一把夺过崔凤鸣手中的东西。
“这是给我爸买的酱牛肉!你还给我!”崔凤鸣急忙往回抢。
花生皮一把推开崔凤鸣吓唬他说:“酱牛肉我也爱吃!告诉你,师徒如父子,孝敬我就和孝敬你爹一样!”
“你把这牛肉还给我,我爸有病这是我买来给他补身子的!”崔凤鸣急得几乎哭出来。
花生皮见崔凤鸣还要把东西抢回来,就抓住崔凤鸣的脖领说:“你再胡闹,我就上老板那告你偷懒,你说是让老板扣你工钱好呢?还是你把酱牛肉孝敬给我好呢?”花生皮一脸奸笑的问。
崔凤鸣听花生皮这么一说,只好自认倒霉了,不过他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他早就憋着劲要好好捉弄一下这个坏蛋。崔凤鸣一边洗菜一边琢磨,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报复花生皮的鬼主意,他要在今天晚上实行这个计划。
晚上,饭店关门后,崔凤鸣像往常一样麻利的脱下油腻的围裙、套袖,洗了把脸后从聚贤楼后门走出去。他没有往回家的路上走,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转悠。时值腊月末,天上没有月亮,夜色浓重,寒气袭人。高大的箭楼楼顶在团团寒气的笼罩下时隐时现显得异常鬼魅。在箭楼下转悠的崔凤鸣想到了燕子李三的故事,他听说高高的前门楼子就是燕子李三曾经藏身的地方。他细数着箭楼上一排排黑洞洞的窗户,猜想着现在是否还有像燕子李三那样的江洋大盗藏身在里面,他想如果自己做个燕子李三那样的飞贼倒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崔凤鸣坐在门楼下的一个石墩上胡思乱想的消磨着时间。夜色深了,寒气更重了,两个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来催促他赶快回家。崔凤鸣估摸着这时聚贤楼值夜班的人该睡着了,于是站起身走向聚贤楼开始实施他报复花生皮的计划。
崔凤鸣悄无声息的翻进了聚贤楼的后墙,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后厨的窗下,轻轻地撬开窗户,两手一撑窗台就跳进厨房。他点亮随身带着的一个小蜡烛,来到花生皮掌勺的灶台前,端起装着黄酒的大坛子往外倒出一些把酒,向里面撒了一泡尿后盖好盖放回原处;然后他又抓起一大把碱面掺在淀粉里、盐里、糖里,把酱油里对上好多醋和盐。对自己的杰作,崔凤鸣十分满意,他环顾四周嘿嘿的笑起来。他下一个目标就是直捣花生皮的小仓库。
崔凤鸣从厨房里跳出去并关好窗户,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后悄悄地向放杂品的库房摸去。库房锁着门,崔凤鸣拿出准备好的赶锥撬开锁别儿,闪身进去,随手又把房门掩好。他走到花生皮藏东西的那个角落里,挪开胡乱堆放的东西后里面露出一个大瓦缸,崔凤鸣打开缸盖见缸里放着一条火腿、几块腊肉和两条鱼。“要过春节啦,花生皮,你这些好吃的东西就算孝敬我啦!”崔凤鸣得意的从身上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口袋,把缸里的东西通通塞了进去。一切办妥之后崔凤鸣拎起口袋往外就走,他刚走几步又停住了,觉得还有件事儿没办。崔凤鸣放下麻袋回到瓦缸前,他打开缸盖后两脚蹲在缸沿上捂住鼻子往里面拉了一泡臭大便,完后盖上缸盖恢复原来的样子。崔凤鸣拎着个大麻袋溜出库房,他把麻袋扔到墙外后翻墙而出,急匆匆的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