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幅名画儿在我手里呢!”老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王云清颇为惊讶的扬起眉毛,“啊?你说的是那幅郑板桥的画儿吗?”
老赵说:“就是那幅画儿。”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这画儿让红卫兵给烧了呢,可它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多亏了你的云龙兄弟呀,要不这画儿你就再也见不到啦!”,老赵简单的把这幅画如何跑到自己手里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
按理说,王云清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很高兴,但老赵就因为保护这幅画儿几乎送了命。他不但高兴不起来而且还老泪纵横了。
王云清埋怨说:“老赵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不值得为一幅画儿把自己老命豁出去呀!你的命比这幅画而值钱多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心里不落忍啊!”
这时老赵已是筋疲力尽了,他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他强打起精神说:“那幅画儿我藏在了我二姑娘的婆家啦,那老两口我信得过。赶明儿个叫桂香把那画儿交给你,就算物归原主了。”
王云清紧紧攥住老赵的手,眼含热泪的点着头。
这王鸿兴轻轻推开门走进来,他轻声对父亲说:“爸,赶快让我岳父休息吧,他话说多了伤身子。”
“是啊,老赵你好好养病吧,我走啦、”王云清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老赵不愿松开王云清的手,“亲家请留步。我还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不然的话我死不瞑目!”
“哦?这事儿很重要吗?”王云清吃惊的看着老赵。
老赵回答:“是的,只能咱俩说。”
王云清对儿子挥下手说:“鸿兴,你出去一下,我你叫你就别进来。”
王鸿兴出去后。老赵又示意王云清坐回床边。老赵想说又没有勇气开口,他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后又睁开眼睛,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悔恨之色。
“有件事情隐藏我心里二十多年,这件事儿你们谁都不知道。当年我昧着良心做了一件丧尽天良的坏事儿,许多年来我经常在夜里做恶梦,总梦到有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口上憋得我喘不过气来!亲家,我对不起你呀!”说到这儿老赵呜呜的哭出声来。
“不就是你挑唆鸿兴偷画儿那件事嘛!老赵。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干嘛!”
“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那是我藏在心里的秘密,除了麻良臣之外别人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这事儿怎么和那个麻良臣搭上了?”
“当年玉蓉被日本鬼子和特务抓走,她是被,被我出卖的!是因为我向麻良臣泄的密。”老赵不好意思的避开了王云清的目光。
“真的吗?”王云清半信半疑的皱起了眉头。
老赵惭愧的说:“你还记得吧。那年你让我给玉蓉和开棺材铺的马大胡子传递密信,我把他们俩的密信都交给麻良臣看了,要不然鬼子和特务绝对不会抓住玉蓉。”
“啊!”王云清大吃一惊,“原来出卖玉蓉的人真的是你!当初马大胡子就怀疑是你从中捣鬼,我还不信呢。我真是瞎了眼啊。老赵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王云清松开握着老赵的手,他真的不愿相信这是个事实,便痛苦万分的捂住脸。
“你原谅我吧,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呀!”随后老赵呜咽着把当年自己被麻良臣抓去毒打和两个女儿人身安全受到特务威胁的事情讲给王云清听。
“当时我真的怕死,更怕我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特务给糟蹋了,所以我就成了软骨头。我对不起玉蓉姑娘,对不起你们王家,我活该不得好死!我活该死后下地狱!亲家,我不想带着罪恶离开啊,我只想在临死前求你能宽恕我。”老赵哭着哀求着。
“不!我不能宽恕你!”王云玲愤怒的喊了起来。
王鸿兴听见屋里的喊声就推开门想进来看的究竟,他刚探进头来又被父亲给骂了出去。
老赵被悲切切的哀求道:“亲家,求求你一定要宽恕我,我不能带着罪恶离开人世,你不宽恕我,我就会下地狱的!”
鸟之将死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老赵真诚的忏悔面前,王云清的愤怒消解了,他冷静下来后又握住老赵手说:“老赵,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我不怨恨你,我原谅你,玉蓉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她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这笔账要记就记在汉奸麻良臣的头上,你不要自责了。”
老赵见王云清原谅了自己,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他说完话就闭上眼睛,他已经很累,再也不想说话了。
“老赵,你怎么啦?”王云清着急的喊起来,老赵没有应答。这时门外的桂芳姐妹俩和鸿兴听见屋里的喊声就知道情况不妙,他们急忙推门走进来。
几天后,老赵经抢救无效去世了,他走的很安详。
老赵死了,可打人致死的王鸿祖一伙却逍遥法外,没人敢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王云龙觉得老赵的死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他睡觉时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浑身是血的老赵站在床头对自己冷笑。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云龙始终处在极度恐惧和深深的自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