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吵闹的嚷嚷声,阿史那巴勒一脸傲气地阔步走进厅堂,他身着北狄异族兽皮服饰,与阁楼厅堂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李秋水蓦地站起身,急急地说:“巴勒!韩大人面前,不许无礼。”
“你他妈一个中原女子,嫁给我父王,就真以为是我母亲了吗?”阿史那巴勒上次吃瘪后,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次干脆全部爆发了出来。
阿无眉头一蹙,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你……”
“咳。”
眼见争吵即将爆发,韩涯轻轻咳嗽一声,厅堂瞬间静了下来。
偌大阁楼厅堂,门窗紧闭,月光洒落不进,只有几支忽明忽暗的蜡烛,用豆大的烛火照亮着厅堂。
这一安静,厅堂晦暗的角角落落里,那些压抑和诡异直往人心里钻去。
韩涯不慌不忙,抬起头看向阿史那巴勒,他也没去追问方才阿史那巴勒的话,而是淡淡道:“小友,在中原住得习惯否?”
“住?”阿史那巴勒冷笑一声,“之前我父王命我来中原,是为了和他里应外合的,我可不是来游玩的,不过瞧瞧,我已跟随你们来中原快大半年了,你们却什么行动都没有,之前说好的夺下白帝城,捏住中原命脉之计,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勿急,勿急。”韩涯淡淡道,“三思而后行。”
“还他妈勿急呢?我北狄士兵早就在朔方境外集结完毕,三千名北狄精锐士兵也已藏匿在白帝城中,而你终究要让我父王等到什么时候?”阿史那巴勒怒气汹汹地说,“我可警告你,别耍花招!”
韩涯抬头看了阿史那巴勒一眼,淡淡对身边的侍卫说:“赐座。”
侍卫连忙搬来椅子,置在阿史那巴勒身后。
阿史那巴勒面露不屑地哼了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在椅子上坐下。
韩涯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步朝阿史那巴勒走去:“小友,我们中原有几句话,叫行大事者,需戒骄戒躁,不矜不伐,韬光养晦,数年如一日而为之。”
“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史那巴勒不满地问。
韩涯环顾四周,见门窗紧闭,烛火幽暗,他走到阿史那巴勒身边,说:“自古权谋非儿戏,步步如履薄冰,错一步将遇万劫不复之地,小友莫怪我谨慎为之。”
“呵。”阿史那巴勒斜睨冷笑,“你们中原人,只会叽叽歪歪,搞些有的没的破事,总之,你之前答应我父王,一旦黄袍加身,就割让十座城给北狄,可别忘了!”
“小友放心。”韩涯微微笑着,他嘴角勾起,皱纹犹如深深沟壑。
韩涯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阿史那巴勒的肩膀,不紧不慢地往他身后绕去。
忽而阁楼外阴风大作!猛地吹开窗户,吹得屋内烛火一晃,将几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极诡异。
李秋水被阴风吹得迷了眼,忍不住拉起衣袖掩了掩面,待她放下袖子时,蓦然瞧见什么,吓得双眸瞬间瞪大,猛地举起手捂住了差点呐喊出声的嘴。
阿史那巴勒捂住自己被割开的喉咙,眼里全是不敢置信,鲜血从他喉咙喷涌而出,溅在地上,染得他半边衣襟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而韩涯面无表情地站在阿史那巴勒身后,手持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无柄银刃。
阿史那巴勒瞪着前方,几乎要将瞳仁瞪出眼眶,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嗬嗬’地吸气,血沫从他口中溢出,旁人看来着实可怖。
阿史那巴勒就这么倒了下去,瞪圆的双眼再没合上。
韩涯一脸嫌弃地将手里的银刃丢在阿史那巴勒的身上,冷哼了一声:“真是只知狂吠的庸才,早就打算取你性命了。”
说着,韩涯朝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立刻会意,上前将方才被风吹开的窗户紧紧关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沈朝和李秋水皆没回过神来。
李秋水将捂嘴的手放下,脸色惨白。
沈朝眼里也全是震惊。
韩涯一步棋,下了足足十四年。
倘若不是三皇子大智若愚,韩涯早已架空皇室,独揽大权了。
可偏偏三皇子和秦决明一搅合,韩涯原本步步为营的计划落了空。
沈朝原以为,韩涯因被三皇子的雷霆手段打压,所以才不得不与北狄结盟,靠异族牵制朔方,以继续巩固政权。
只要三皇子和秦决明因内忧外患扛不住,将权力拱手相让后,韩涯就会与北狄商量退兵,并不会真的将战火带给中原。
可如今看来,韩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阿史那巴勒可是北狄可汗之子啊!!!韩涯竟然能如此果断地下杀手?
他当真没考虑过北狄的滔天怒火会化成铁骑兵戟,侵踏中原大地么?
难道说……
韩涯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还是说……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