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拦不住。”
韩涯冷笑一声。
沈朝忽而话锋一转:“不过不知韩王爷有没有听过一种药,名为诡力丸。”
韩涯一怔。
他听说过这种药,听闻吞服下的人会变得力大无穷,以一敌十,但是服用后也会筋骨错乱,需要养上足足数月才能恢复。
韩涯猛地想到什么,问:“你逼这些人吃药了?”
“逼?”沈朝缓缓摇摇头,“韩王爷,郡主离去多年,令您变得铁石心肠,连这样的举动都无法理解了吗?”
“韩王爷,他们都是自愿服药的。”
“因为那安详宁静的白帝城里,有他们就算血洒草木,也要护住的至亲!他们也许不懂大义,但是他们懂得何谓家!日月昭昭,这世间,人人皆有想护的人,想守的事物!”
“韩王爷,不也是因为郡主,才走到了这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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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天阙山庄山腰,嘶哑的喊叫声响彻苍穹,目之所及,皆是连天火光,刀剑寒颤的银光和血色融于眼眸。
战况凄惨时,到处都是断肢残臂,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哭吼声。
但是。
没有一名北狄将士能离开天阙山庄。
秦决明率兵赶到后,原本僵持的局势很快就倒向一边。
北狄将士溃败,丢盔卸甲,他们看清现状后选择不再挣扎。
秦决明嘱咐手下绑好北狄俘虏,并赶紧给受伤的人疗伤,尽力救助每一个人,随后他和几十名亲信以及燕殊一起,匆匆往天阙山庄赶去。
相比山腰的惨烈,山顶处倒显得一片宁静,不过相隔数百米,却恍若两个世界。
秦决明很快就找到了沈朝,他身边跟着侍卫,万幸没事也没受重伤。
沈朝行了礼:“秦大人!”
秦决明回了礼,没有时间和沈朝寒暄,问道:“韩涯身在何处?”
沈朝摇了摇头:“方才混乱之际,韩涯派寒鸦刺客牵制我的侍卫,自己不知去了何处。”
秦决明眉头紧蹙。
韩涯逃了?
不过如今天阙山庄每条路都有重兵把守,他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寻到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大人,请问,你可知李长天身在何处?”燕殊上前,面露焦急地询问沈朝。
沈朝心里咯噔一声,看向燕殊。
燕殊一只手臂因扭伤,缠着白布,吊在脖子上,那白布鲜血渗透,殷红刺目,看得出来是匆匆包扎的。
他定和秦决明有过一番争辩,才能身在此处。
想起倒在血泊中的李长天,沈朝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燕殊开口,他满露难色,犹犹豫豫,好半天才说:“燕大人……此事我并不清楚……抱歉……”
燕殊顿时心乱如麻,心急如焚。
忽而,有侍卫匆忙来报,说寻到了韩涯!
几人不敢耽搁,疾步往那处赶去。
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韩涯并没有仓皇逃跑。
相反,他就在所居阁楼的厅堂里。
众人赶到时,韩涯身着端庄肃穆朝服,坐在紫檀镶珐琅太师椅上,端着一杯青瓷清茶,神情淡然地品着。
见众人闯入,韩涯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静候各位多时了。”
而厅堂里,除了韩涯,竟还有一人!
那人坐在韩涯身旁的太师椅上,中间相隔着桃木鸟兽纹茶几。
与其说坐着,那人更像蜷缩着,他瑟瑟地贴在椅子靠背旁,一脸不知所措。
燕殊见到那人,蓦然上前半步,被秦决明一拦,又猛地顿住。
而一旁的沈朝也满脸愕然。
李长天怎么死而复生了?!
沈朝看向李长天的胸口,可那里并没有伤痕。
韩涯瞧沈朝如此惊诧,笑了笑,说:“我原以为是沈王爷你在搞鬼,不过如今看来,沈王爷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本是想寻一位手下,谁知在他屋中碰见了这位小友,说实话,方才遇见这位小友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好在我并不信鬼神,我思来想去,将其中的缘故猜测了一二,不过真是奇妙,郡主也是因为这位小友殒命,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
“燕……燕殊哥哥……”李长天此时也看见了人群中的燕殊。
他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踉跄起身想走向燕殊。
然而就在李长天动的那一瞬,他的脖颈上忽然出现一道血痕!
一条难以察觉的极细银线缠在李长天的脖颈上,而银线的另一端,正攥在韩涯手里!
韩涯淡淡道。
“小友,勿乱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