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金印紫绶,高官厚禄,厉斩风被封为车骑大将军,李长天受封两千户,官职抚军将军。
厉斩风出征前在朝堂就有说话的分量,所以此番受封,无人惊讶。
倒是李长天,原先无名无姓,如今一战成名,名扬天下,成为世人皆想一睹容貌的英俊潇洒少年将军。
而他深入敌营,智取北狄可汗头颅一事,更是被口口相传,甚至写进诗文,在坊间以小曲儿传唱。
自古世人爱英雄,不识其人,只认功过。
李长天不懂这个朝代的礼数规矩,忽然被这样万众瞩目,一开始还有些无措,好在厉斩风一直领着他,教了他许多礼节事宜。
皇上也知李长天无父无母,在京城更没个依靠,除了丰厚的奖赏,还赐了李长天一座将军府邸,亭阁院落、水榭楼台、管事奴仆一一俱全,精致且奢华。
换做常人,早就在春风得意地宴请八方了。
然而李长天离开皇宫,与厉斩风道别后,连府邸都没去看一眼,匆匆忙忙就往京城西街跑。
偌大京城,其实李长天并不认识路,兜兜转转,不停问人。
好在给他找到了。
那处简单干净的小院宅邸,还是李长天记忆中的模样。
就是这,李长天无比肯定。
这里就是燕殊住的地方。
李长天有些紧张,他呼了口气,整整衣襟和袖口,清清嗓子,随后上前,用兽首铜环叩响了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脚步声。
随后门被打开一条缝。
李长天愣了愣。
开门的是一名女子,约莫二十几岁的模样,面容姣好,端庄知礼,贤淑可人。
“您是?”女子轻声问。
“我……我……我是不是敲错门了,这……”李长天磕磕巴巴地问,“这里是燕殊的宅邸吗?”
“是。”女子点点头,“不过他已经睡下了,您要不明天再来寻他?”
“我……好,好的,那我,我明天来,你和他说一声,我明天一定来。”李长天说。
女子点点头,将门关上了。
李长天看着紧闭的木门,挠挠头,抬头看了眼玄月。
他不是很想回去,在燕殊宅邸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一会,可是夜深风大,冷得不行,还被深夜打更人频频侧目。
李长天这一年来经常受伤,其实身子骨并没有养好,坐了一会只觉得寒风一个劲地往骨头缝里钻,浑身又僵又麻,又酸又疼。
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回了将军府邸。
府邸里,管事和家仆一个比一个殷勤,一个比一个机灵,不但早早烧好了热水,还备了干净的衣裳。
李长天洗去一身寒气,换上干净的中衣,倒头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李长天穿好衣裳就要往外跑。
管事的一把拦住他:“诶诶诶,将军,您这是去哪啊?”
李长天说:“我去寻人。”
“将军,您今个儿要入宫面见圣上的,得赶紧焚香沐浴换朝服啊,皇上宴请百官,您忘了?”管事的拉住就要往外冲的李长天。
“宴请百官?当官的都去吗?”李长天脚步一顿。
“对啊。”管事的点点头,拽着李长天,指使家仆,“去去去,快去焚香!将军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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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将军归来的第二日,皇上为庆贺天下太平,宴请百官,嫔妃公主也都出席助兴。
大殿上,百官齐聚,美酒佳肴,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一片繁景。
李长天却显得心不在焉的,频频四顾。
坐在李长天身旁的厉斩风笑他:“今日可是皇上赐的庆功宴,你怎么如今不专心,莫不是看上哪位公主,想当驸马了?”
李长天问:“厉将军,你看到燕殊了吗?”
厉斩风四下看去:“没,不过,刑部大理寺卿吴大人在那呢,你等等问问他,他应当知道燕大人在何处。”
李长天就要站起身过去问。
厉斩风连忙拽着他坐好:“兄弟啊!皇上正坐着殿堂中央,不可随意走动,你好歹等宴席结束再去问啊。”
李长天无奈,只得焦急地等着。
庆宴结束时,已是月上阑干的光景。
皇上刚离席,李长天噌得一下站起身,直奔大理寺卿吴大人去。
如今李长天也算是京城里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吴大人自然也认得他:“李将军?”
“吴大人,打扰了,请问燕殊今日有来吗?”李长天急切地问。
“噢……燕大人啊,他近来公事缠身,并未来庆宴。”吴大人说。
李长天一瞬面露失望,“谢谢吴大人告知,叨扰了。”
“不叨扰。”吴大人捋了捋胡子,笑了笑,“而且燕大人新婚燕尔,家事也忙。”
李长天一瞬僵住。
他仿佛听见什么古怪之事,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胸膛起伏,连连发问:“什么?燕殊?新婚燕尔?”
“嗯,燕大人半个月前成亲了。”吴大人点点头。
李长天原地怔然片刻,想起昨日那名开门的娴静女子。
他忽然动身,不顾其他人困惑地询问,急急地出了皇宫,往京城西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