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李长天听见燕殊说。
燕殊从背后抱着李长天,他俯身低头,下巴抵住李长天的肩膀,双手环抱着李长天的腰,声音全是悔意和惭愧。
李长天笑了笑。
“嗐,没什么好道歉的,毕竟你身子有伤,而且紫苏姑娘也和我说了,昨天你是很想来找我的,突然头疼得不行,担心被我看到你那副模样,没敢来,谁知今天一早又失忆忘了人和事,只怪老天玩我们,不怪你。”
“燕殊,虽然这句话,可能说得有些迟了,但是……”李长天说着,转头笑着亲了亲燕殊的侧额,“我回来了。”
燕殊身子不易察觉地轻轻颤了颤。
他将头埋在李长天的肩膀上,令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可他的声音分明在哽咽。
燕殊轻声道:“嗯。”
末了,又补充道。
“我一直都很挂念你。”
李长天笑着,手绕到身后,安抚地拍了拍燕殊。
曾经别来沧海事,如今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燕殊抱着李长天求温存,好半天才舍得松手,他去柴房将例行需喝的药灌下,回了厢房和李长天一起收拾乱七八糟的屋子。
两人虽然没打斗多久,但是该砸的都砸了。
李长天踮着脚尖蹲在地上,看着摔裂的青瓷卷缸心疼。
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燕殊那种刚正不阿的性情,怎么会说变渣就变渣,定是有缘由的。
可这火气啊,蹭蹭蹭地上头啊,管都管不住啊。
李长天正想着,忽然被燕殊拽住胳膊一把捞了起来。
“嗯?”李长天疑惑。
燕殊垂眸,将那块并蒂莲玉佩,重新给李长天戴在脖子上。
“嗐……”李长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塞进衣领里,藏好。
“长天。”燕殊轻轻开口,“半个月前,皇上盼我做驸马,我以已有婚娶为由拒绝了皇上,那日皇上心中起疑,追问我婚娶之人是谁,我说……”
燕殊顿了顿。
“嗯?你说什么?”李长天问。
燕殊说:“你。”
“啊?我?我怎么了?”李长天困惑。
燕殊:“……我禀告圣上,已与你成亲,虽无媒妁之言,也无拜堂之行,但两情相悦,定了终身……”
“打住,打住!”李长天打断燕殊的话,指着自己,问,“你和皇上说,我和你成亲了?”
燕殊点点头后敛眸,一言一句,皆有不安。
“我此番话语,终归是为拒指婚,所以信口雌黄而言,更不曾过问你的想法,如今你已是抚军将军,位高权重,倘若我这般擅自妄为,让你感到苦恼……”
燕殊话没说完,李长天突然亲了他一口,将他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李长天雀跃,笑着说。
“燕大人,古人有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成亲的话一说……”
“那这辈子,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李长天笑意坦荡,恰似三春阳晖,山河岁月,一眼风情万千,独他留在心间。
不曾想李长天会如此爽快答应,燕殊一瞬错愕,反应过来后,眼底全是无可言语的感动。
燕殊忽然正色道:“我会补上成亲之礼,明媒正娶,定不让你委屈!”
“嗐,没事,不兴那些。”李长天心情愉悦,哼起了小曲儿,继续收拾厢房。
这弄乱容易整理难,两人收拾打扫了好半天,都困倦了。
李长天断不会回将军府邸的,和燕殊挤在一张床上,搂着人睡了。
第二日清晨,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泥。
李长天先醒了过来,他稍稍动了动,睁开眼,见燕殊静静躺在身边。
风霜刀剑的日子过了近一年,如今这般宁静安详,让人着实忍不住感叹。
李长天支起半边身子,以手撑着脸,笑着端详燕殊的睡颜。
翩翩公子,美如冠玉。
李长天正痴着呢,燕殊偏过头,随后慢慢睁开眼。
在和李长天对视的一瞬,燕殊似有惊讶,往后稍稍一退。
随后他沉下脸,蹙起眉,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厢房里?”
李长天:“嘿!?”
昨个儿还说要补上成亲之礼,好嘛,一晚上就不记得了。
李长天反问:“我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燕殊一愣,他低头,沉吟片刻,说:“我似有顽疾,所以……你!?”
忽而,燕殊的话语变了调。
李长天蓦地翻身坐在燕殊腰上,并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牢牢按在他头顶两侧。
猝不及防被压制,燕殊立刻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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